許諾紅著臉,任由楚休牽著自己的玉手邁步走進電梯。一雙美目在楚休身上來回掃過,隱隱帶著幾分複雜之色。
“叮。”
電梯鈴聲響,抵達99層。許諾終於是忍不住掙脫被楚休握著的手。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另一隻手則拿著請帖帶著楚休進入酒會。
許諾的出現瞬間就引來酒會所有人的注意,許家大小姐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況且許諾本就是難得的大美女,女總裁的氣質更是極強,便是一般的男人都難以企及。
至於跟在後麵的楚休同樣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因為這貨穿的比服務員還不如,一身地攤貨和布鞋相當顯眼。看他的人都帶著詫異的表情,實在不明白這個人怎麼會跟著許大小姐。
不過眾人很快就釋然了,因為自從進入頂層酒店之後,許諾便表現的極為有範,裝作和楚休根本不認識一樣,連一句話都懶得和他說。或許僅僅隻是巧合,兩人一起上的電梯吧。
沒人再理會楚休,幾個與許諾相熟的美女端著酒杯笑盈盈地迎了上來,身後其他人或舉杯示意,或笑眯眯地打個招呼。
對於這樣的場麵,許諾應對起來極為輕鬆。從一旁服務員手裏接過一杯酒,笑容滿麵地和眾人攀談起來。
無人搭理的楚休也極為識趣地向後退出兩步,拉開與許諾之間的距離,就好像兩人真的隻是恰好乘坐同一部電梯一樣。
又看了眼許諾,確定眉心上的黑氣沒有繼續加重之後,楚休便消失在了圍觀的人群中。
對於這種地方楚休向來都是不太感冒的,所以他又習慣性地想要找一處角落待著。這時酒會的一側忽然響起一段優雅的鋼琴聲,聲音婉轉清澈,讓這熱鬧嘈雜的酒會多出一絲清靈。
楚休駐足聽了一會兒,隻覺彈琴之人似乎是個很有心的人,琴聲裏有許多故事和感情。你別問楚休是如何聽出來的,隻是單純的感覺。音樂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靈光一現罷了。
又聽了一會兒,楚休忍不住朝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彈琴的是個穿著一身黑色禮服的女人,披著長發露著手臂,隻能看見一個窈窕的背影,坐在酒會的一個角落裏的鋼琴前專心致誌地彈著。
女人並不知道身後多了一個忠實的聽眾,正在聚精會神的傾聽著琴聲。
良久,琴聲終於停了。彈琴的女人驀然回首,這是一個看起來並非長得多麼傾國傾城,但隻看一眼就會讓人感覺極其順眼的女人。
“先生,您覺得我的琴彈得怎麼樣?”
“空靈,悠揚,這是一段有故事有感情的琴聲。”
楚休淡淡的說道。
“謝謝誇獎,我也覺得今天的琴彈得不錯,很有感覺。”
女人微微一笑,歪著腦袋問道:“您也會彈琴?要不來一段?”
“我?聽聽還行,至於彈嘛...不知道兩隻老虎成不成?”
楚休一本正經地說道。
“咯咯咯...”
女人笑的花枝亂顫,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您真幽默,我還以為您的彈琴水平已經很高了呢,原來你隻會兩隻老虎。”
楚休正色說道:“懂琴並不一定要會彈琴,得用心聽,能聽的懂才行。”
彈琴的女人站了起來,打量了楚休幾眼後很直白的問道:“您好像並不是這裏的客人,嗯,穿的實在不行。”
楚休笑道:“你好像也不是,這裏的所有人都在端著酒杯,盡可能地拓展交際關係,唯有你躲在這個角落。”
“我就隻是來彈琴的。”
女人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說道:“兩百塊錢一小時,我身上這件衣服也是借來的,晚上還要還給我同學,很貴的。”
“那我比你好一點,至少我還不用借衣服。”
楚休調侃道:“我就是個跟班,沒人帶著我可能連這棟大廈的門都進不來。”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著,偶爾女人還會再彈上一首曲子,這種時候楚休便會成為在場唯一一個忠實的聽眾。
一曲終了,楚休剛要誇讚兩句,一名穿著白色西裝,紮著騷氣的紅色領帶,手端一杯酒水的男人突然走了過來。目光極為傲氣地掃了眼楚休,又看向彈琴的女人。在其嬌好的身體上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一番後,笑眯眯地說道:“美女,能否單獨請你喝一杯?”
女人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即便再不明白,也能看出男人沒懷什麼好意。
似乎是早就預料到女人會拒絕,男人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非但沒有放棄,反而走近兩步,壓低聲音說道:“美女,隻是單獨喝一杯,賺的錢可比彈琴多的多!”
女人麵色一冷,隱有幾分怒意,卻不敢發作,隻能是繼續搖頭拒絕。
“哼...不識抬舉,一個賣曲的戲子裝什麼清高!”
接連被拒絕兩次,男人覺得麵子有些掛不住,整張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尤其是當回頭看向酒會某處,那裏正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富家公子哥看著這裏時,麵色愈發陰沉許多。
而當發現男人的目光投過來時,那些公子哥們紛紛露出嘲笑的微笑,似乎是在奚落男人連個彈琴的姑娘都拿不下。
“再問你一次,喝不喝?”
男人因為生氣的緣故,端著酒杯的手竟是微微有些顫抖。
女人為難地低著頭,近乎是有些哀求地說道:“先生,別玩了!”
“哼!”
不等女人話音落下,男人冷哼一聲,右手端著的酒杯突然一歪,酒水直接灑在了女人的身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杯算我請了!”
男人不滿地說了一句,輕蔑地瞥了眼楚休,轉身就走。
女人一下子就懵了,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嘀咕著說道:“這可怎麼辦?衣服一萬多塊呢,我咋賠呀!”
距離不遠的楚休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衝著走開的男人不屑地冷笑一聲,走到女人身邊,開口說道:“放心,我會讓他賠你衣服的。”
女人抬頭看了看楚休,最後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小聲說道:“算了吧,咱們惹不起的!”
“一萬塊,著實很貴的,你要彈多少曲子才能夠?”
楚休扭頭看向女人,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隨後邁步朝著男人所在位置走了過去。
身後女人有些驚訝,更帶著幾分焦急,卻又不知是否該攔下楚休,因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應該相信眼前這個人。
走到男人附近,恰好聽見幾人在交談。
其中一個富家公子哥打趣道:“陳少,魅力不夠啊,一個賣曲的娘們都拿不下!”
“嗬嗬...要不是看她還是個處,老子都沒興趣多看她一眼。”
男人不以為意地笑著說道,回頭卻是迎上了楚休的目光。男人明顯一愣,隨後冷笑著問道:“有事?”
“弄臟了別人的衣服,是不是應該賠錢?”
楚休也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淡然問道。
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楚休,男人冷笑著說道:“你TM知道我誰啊?敢讓我...”
“啪...”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光便招呼在了他的臉上,半張臉頓時多出五根手指印。
“嘴巴不幹淨,欠收拾!”
這一巴掌扇的男人有些發懵,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敢打我?還打臉?你死定了,我叫你走不出沈市!”
“嗬嗬...就怕你下麵支棱不起來。”
男人還想說些威脅的話,卻是被身旁的同伴給拉住了。因為此時這邊的動靜鬧的有點大,酒會上不少人都側目望了過來。
一看見西裝男子臉上的巴掌印,以及雙方針鋒相對的架勢,也就明白這邊有人不太開眼了,居然在這種地方鬧事。
男人的同伴小聲說道:“別嚷嚷了,打電話通知局裏人。”
男人也不是蠢貨,知道在這種地方就算最後和楚休爭執贏了,那也是他們輸了,至少麵子是丟了,還得給在場的人留下一個不識大體的印象。
因此男人隻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楚休,將他的模樣牢牢地刻在腦子裏,隨後便和一夥人直接坐電梯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