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帝嬌慣的六公主,抗旨也要嫁給將軍蕭清辭,
大婚當日,蕭清辭的紅顏自刎於他駿馬前,
紅顏當街殉情,我被罵跋扈淫逸人人喊打。
婚後蕭清辭自請戍邊,一走數年。
公婆將我送到軍營,催促綿延子嗣,
蕭清辭以紅顏故衣拂我麵上,動情之時他叫蘭芝名諱,
任我淪為整個軍營的笑柄。
直到蕭清辭馬革裹屍,遺願是與崔蘭芝合葬一處。
滿京都讚頌苦命鴛鴦時,我難產一屍兩命無人問津。
皇兄嫌我聲名狼藉,公婆怨我害死他們獨子。
我未入皇陵,草草葬於荒野。
屍身被流寇刨出淩辱,
再睜眼時我回到蕭清辭求親那日,
看著為難的皇兄,我張口道,
“皇兄,我願去和親。”
......
聽我願去和親,皇兄瞬間瞪大雙眼,
“昭棠你當真願去和親?!”
屍身被淩辱的悲憤還未散去,摸著身上錦衣竟發現自己真的重生了。
雖不知是哪位菩薩善心,可今世我定要與蕭清辭一刀兩斷。
我應了一聲,
“烈隼部首領不是答應隻娶我一人嗎?”
“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嫁誰都一樣。”
皇兄新帝即位,周邊列國虎視眈眈。
烈隼一部尤為強勁,年輕的君王上書求娶,並滿口答應我提出的所有刁鑽要求。
“可你若和親,蕭家…”
提及蕭家皇兄小心翼翼看我,
畢竟前世我把和親聖旨剪碎扔到他身上,寧願拚了這條命也要嫁給蕭清辭的。
“蕭家我自己去說清楚。”
“皇兄放心,定不會讓你背上懦弱的昏君罵名。”
見皇兄如釋重負,我嘴角漾起一絲苦笑。
庶出皇兄並不得父皇重用,能繼承皇位全靠被我母親養在名下,又從小到大將我視為親妹庇護。
但現在,皇帝就是皇帝,公主不過公主。
前世人人都道我刁蠻任性,罵我自私不為國和親。
他們說我奪人所愛,棒打鴛鴦。
但無人知曉是蕭家先來求娶的我。
蕭父一把年紀跪在殿前,
“臣一家受先皇、先皇後信任多年,怎能看著他們唯一血脈遠嫁荒蠻之地!”
“況當年皇後在世曾與內人定下婚約!”
“陛下若不收回成命!臣願死諫!”
本是兩朝老臣和新帝暗湧較量,卻最終隻我一人背下罵名。
和蕭父交代好要和親的決定,皇兄命人將烈隼的聘禮供奉從庫裏抬到公主府。
和親之日在即,我需要準備的還有很多。
見到蕭清辭時,正在我府邸門前。
一箱箱金銀玉石綾羅綢緞,數不勝數流入府內,引得百姓圍觀,見綁著紅綢以為是我的嫁妝。
“看到沒!這都是搜刮的咱的民脂民膏!”
“娶個這樣的公主!真是敗壞蕭將軍威名!”
蕭清辭聽得臉色發沉,不知內情的侍從還想討個喜氣。
“恭喜蕭將軍,賀喜蕭將軍!”
對上一張冷冽的臉,
“何喜隻有!”
“紙醉金迷,人和東西一樣俗氣!”
俗,是蕭清辭對我的評價。
畢竟誰能比的上他的紅顏崔蘭芝,京都有名的才妓。
蕭清辭剛過去的生辰,我為他掏空一半體己錢新建的將軍府,比不得崔蘭芝送他的一首情詩。
聽他說出俗氣兩字,看到他背後的我,下人們各個噤若寒蟬。
蕭清辭順著目光後知後覺與我四目相對。
哪怕過了一世,再看到這張臉還是難免心動。
京都舉世無雙的少將軍,貌冠群雄。
父皇在世時,指著未曾束發的蕭清辭玩笑,
“這樣頂好的孩子,才配護我的昭棠一輩子。”
蕭父拉著蕭清辭謝恩時,蕭清辭親口說過,
“定不辱命。”
那時滿朝文武都覺得我長大是要嫁給蕭清辭的,可後來所有人都怪我不知廉恥私自愛上他。
蕭清辭顯然還不知道我要和親,隻知今日蕭父上殿求親,
看著“嫁妝”,所當然得認為我同意嫁到蕭家。
成箱的寶貝沒有盡頭,百姓圍觀中蕭清辭皺眉看我,
“我已經答應娶你,你又何必這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幼稚至極!”
他掃我一眼,似將我看透,
“知我不在乎金銀,還這樣大張旗鼓,無非是想借悠悠眾口,讓蘭芝覺得自己比不上你。”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把蕭家放於炭火之上!”
“大家會怎麼想我蕭家?貪圖公主的富貴?!”
前世蕭清辭這番說詞,讓我患得患失,不敢對大婚之日做任何要求。
一生一次的大婚寒酸到被人詬病。
“都說公主是下嫁,可看這樣倒真是公主賴著人家蕭將軍!”
但如今我已決定和蕭清辭一刀兩斷,不會再在乎他的想法。
第一次對他冷聲道,
“本宮的婚事與蕭將軍無關,輪不到蕭將軍指點。”
蕭清被我冷待挑眉間滿是疑惑,卻還是習慣性的指責,
“李昭棠!就算你是公主說話做事也不必如此任性吧!”
“隻比蘭芝小一歲,卻連她萬一之一周全都比不上!”
剛要進府的腳步停頓,我回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拿個妓子和本宮相提並論!”
“蕭清辭!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