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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了?
走哪去了?
蘇晨很想問個明白,可一向把他當親兒子看待的顧伯父卻扔下一句“以後別來我家找打”,關上了大門。
比上次還要用力些,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蘇晨趔趄幾步,沒站穩,坐倒在地。
他有些狼狽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可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直到林婉清路過,嬌滴滴地喊他:“晨哥,你和落月她還在鬧矛盾嗎?”
“她是不是還是不願意讓出名額?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自己實力不夠,也不用你那麼為難。”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一輩子待在文工團,也挺好的。”
她低著頭,神色黯然。
明明沒有責怪蘇晨,他卻突然覺得愧疚。
“不行,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
說出這句話,蘇晨愣了片刻。
記憶裏,他好像也和顧落月這樣說過。
那時候,她被旁人欺負,他護在了她的身前,說自己會一輩子保護她。
陳年記憶湧上心頭,蘇晨有些恍惚,直到林婉清拽了他幾下,他才回神。
給林婉清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蘇晨趕到了舞團,試圖尋找顧落月的下落。
可惜,他不過是白跑一趟。
舞團裏,顧落月的所有同事,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死渣男,怎麼還敢過來?”
“居然要舉報認識了二十年的朋友一家,蘇營長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聽到她們的話,蘇晨像是被人一刀刺透了心臟,臉色瞬間蒼白。
“什,什麼舉報?你們在說什麼?”
“裝什麼裝,這封信不是你寫的?要不是戒指落月沒收下,現在你肯定都得逞了!”
她們對蘇晨很是不齒。
藝術這兩年本來就比較敏感,能加入舞團的,都是卯足了心思努力練習,還要小心翼翼不被人發現。
他們的好些朋友,至今都還被關著,他們也最能共情被親近的人背叛的傷痛。
蘇晨接過那封信,整個人仿佛魂魄離體。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封舉報信被顧落月看到了。
她會怎麼想?
她是不是對他特別失望?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了——
他根本就沒有做到曾經說過的保護顧落月,對她好。
從始至終,隻有他傷她最深。
不是什麼鬧脾氣。
他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