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荷漣雖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失去了雙親的信任,但也能敏銳的感受到父母待她並不親近。
她使勁渾身解數收效甚微,無奈之下,便將矛頭轉向了兄長。
兄長自幼習武,一杆長槍耍的虎虎生風,如今武舉將近,他幾乎整日都泡在武堂中。
宋荷漣便時常提些糕點或是甜湯前去探望。
兄長自然大受感動,他本來也有心對這位流落在外,吃了許多苦頭的妹妹更好些,晚間回家時,便刻意從鋪子裏買了一隻金絲纏花鐲,作為禮物送給宋荷漣。
“這是時下經中最流行的樣式,我想著你剛回家,首飾不多,便順道給你帶了一隻,若你還有龐的喜歡,隻管告訴我,我去給你尋來。”
宋荷漣簡直欣喜若狂,接過鐲子奉若瑰寶:“多謝兄長!”
宋荷漣抽抽鼻子,竟然落下兩滴淚來,兄長連聲安慰:“莫哭莫哭,這是為何?”
宋荷漣擦擦眼淚,露出一抹笑意:“荷漣從前在風雨中漂泊,吃了那麼多苦頭,就盼望著能有一位兄長遮風擋雨。”
“如今得償所願,兄長又偏生得這樣高大雄武,宛若是天上的武神下凡,怎不欣喜?”
“我真羨慕姐姐,享受了兄長16年的照顧。”宋荷漣垂下眼眸:“荷漣私心,想讓兄長隻做我一人的兄長......”
一番話說的兄長又心疼又欣喜,一時高興的忘了神,早把我拋到了九霄雲外,順嘴便應下來:“那我便做你一人的兄長!”
宋荷漣兩眼放光,又拉著兄長的手說了許多崇拜的話,吹得兄長飄飄然,連回自己院子時,步調都鬆快了許多。
隻是他剛行至轉角,便與我碰了個正著。
意識到我方才大概將一切收入眼底,兄長臉上未收起的笑意陡然僵住。
我卻隻訕笑兩聲,像是正巧路過,行禮問好便要擦肩而過。
兄長剛鬆了口氣,以為我沒聽見,耳畔便忽然響起了我的聲音。
[相處16年,兄長都從未送過我禮物,]
兄長步調一頓,茫然中帶著幾分震驚。
[到底是血濃於水,怨不得兄長要做宋荷漣一人的兄長......]
他意識到這是我的心聲,連忙叫住我,我差一回頭,裝作渾然不知:“兄長還有何事?”
兄長吞吞吐吐半天,之後卻隻問我:“我......剛送了荷漣一個鐲子,是京中時興的款式,你想要否?你若想要,我也給你買一個來。”
我眼裏亮了又亮,片刻之後卻還是笑著擺擺手:“兄長手頭也不寬裕,每月的月例零用不比我多多少,怎能勞兄長破費。”
說完,我推脫還有事,快步離去,兄長望著我的背影,欲言又止。
過了兩日,一天夜裏,宋荷漣雙眼通紅的闖進我的院子,指著我張口便哭訴,說我偷了他的鐲子。
我冷眼看著她表演,隻見她一個眼色,未經我的允許,早有準備的丫鬟便一擁而上衝入我的院子裏一通翻找,果然在我枕頭底下找到了那隻金絲纏花鐲。
眼看物證都已經被搜出,宋荷漣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又開始大聲哭喊,故意製造動靜,引來了兄長。
等到兄長,聞聲趕來,她二話不說便撲到兄長跟前哭訴。
“姐姐有那麼多珍寶首飾還不滿足?那手鐲是兄長送我的第1份禮物,意義非凡!”
卻沒想到,兄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是我又買了一隻一模一樣的送給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