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很愛我。
這所有人都知道。
過往二十多年裏,我也一直覺得江銘真的很愛我。
畢竟,當年我被隔壁技校女生針對,
從不鬧事的江銘發了瘋一樣跑到隔壁學校,
和對方大打出手,那件事鬧到很大。
他身上多處骨折住院。
我紅著眼眶去看他,他渾身纏滿繃帶,也隻是笑著朝我招招手,故作輕鬆。
「昕昕。」
「她們不敢再欺負你了。」
「她們的頭頭,被我打的滿地找牙。」
那些人有沒有滿地找牙,我不知道。
但那一刻,我清楚知道,在看向江銘時,我多了幾分少女懷春的心動。
後來。
江家遇難。
公司斷了資金鏈,麵臨破產,
爸媽顧念我們情誼,二話不說幫著江家起死回生,
江銘跪在我家別墅大門,求我爸媽讓我嫁給他。
我被打動,哭著跑出別墅,撞入他懷抱,眼淚還沒落到他肩膀。
我的肩膀就已經被他淚水打濕,
他抱著我,邊哭邊笑。
「昕昕。」
「我做到了做到了。」
「我娶到你了。」
結婚三年。
我懷孕了,初為人母的我還沒從另一種身份中適應過來,江銘已經跨越千裏,從國外趕回來,拉著我就去看小寶寶的東西,親手布置嬰兒房,滿臉都是為人父的幸福。
「昕昕。」
「我們有自己的寶寶了。」
「昕昕。」
「我好高興,我要當爸爸了。」
「你肚子裏,」江銘輕柔撫摸著我平坦的小腹,「有一個流著我們血脈的孩子,我好歡喜。」
他比我更期待那個小生命到來。
所以,當我產檢路上和小車撞上,痛失了孩子,錯過了一生一次當母親資格。
江銘趴在我床頭,泣不成聲。
我心知江父江母看重孩子,也知道江家隻有江銘一個孩子,在得知我一生都可能懷不上的時候,我不是不難過,我心如刀割,還是安慰著江銘。
「要不,」
「我們離婚吧。」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不看他,
「江家需要一個孩子,我不能殘忍剝奪你做爸爸的資格,和爸媽做爺爺奶奶的幸福。」
如果那時候江銘答應了。
我不會怪他的,真的,我隻當我沒有福氣,
隻當老天都豔羨我過得太好,要讓我注定坎坷。
可江銘沒有。
江銘哭著求著說著,「我不要離婚。」
更是在江家父母,和我父母麵前,指天發誓,
「我江銘這一生,隻有昕昕一個人,如果我負了昕昕,我一定不得好死。」
「比起孩子,一個還沒降生的生物,」他字字堅定,「我更愛和我朝夕相處的妻子,她就是我的孩子,是我一輩子的歸宿,是我的心有所屬。」
在江母啜泣聲中,他沒有一絲一毫動搖,
「媽,是我不孝,如果你真想當奶奶,我願意去領養,但如果你要我離婚,我馬上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