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村民是不信的,嗤笑著瞧熱鬧。
周老頭理都沒理他們,一溜煙跑過去了,直奔村長家。
沒一會兒,倆老頭腳步生風地從眾人麵前飄過。
現場詭異地安靜下來。
薑笙想到什麼,眼底漸漸迸發出亮光,一掃頹然,抱著閨女拔腿就跑。
等她們趕到時,王村長正吆喝著村民們看好自家娃。
她看著河水從山頂嘩嘩流淌而下,漸漸灌滿河床,看著村民們大喊大叫,喜極而泣的模樣。
一陣恍惚。
“娘親,放糯糯下地,糯糯也要去看。”薑糯糯懷疑是她之前用右手接觸河水的事,因為那之後她就覺得精神不濟,天還沒黑就困的睜不開眼了。
摸摸能帶來好運嗎?
可她天天摸娘親啊,怎麼也沒見破係統自爆身亡?
薑笙反應過來,急忙摟緊閨女,“不行,再掉進去怎麼辦。”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村裏發生這麼大事,甄有才沒心思去看他娘,也跟了過來,他站在妻子身邊,感受著河水帶來的絲絲涼氣,目瞪口呆。
原本怎麼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卻真實發生了。
不是做夢,更不是謠言。
有村民衝他們跑過來,“有才媳婦,聽說你昨兒個還在河裏抓到了十幾條魚,是不是那會兒就有水了?”
沒等薑笙說話,一名白發蒼蒼老者搭腔,“我們當時就過來看了,沒魚也沒水,不過......”
他猶疑地盯著薑笙,又看她懷裏福團子似的娃娃,“先抓到魚,又忽然冒水,這哪是災星,分明是福星降世啊,有這麼個福娃娃在,咱們村要有福了。”
這話正好被走過來的王村長聽到,這要是其他人說的,他還嗤之以鼻說不定得罵一句妖言惑眾,可老者輩分極高,年輕時走南闖北見識很廣,他說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不由也湊到薑糯糯麵前看,“女娃娃白白胖胖,一瞧就是福氣像,有才家媳婦養的好啊。”
他聲音大,又是村長,所有人都瞧著。
沒一會兒,薑糯糯是白河村福星的話就傳開了。
事實擺在眼前,之前那幾個碎嘴婦人羞得麵紅耳赤,隻能嘟囔著都是甄老太胡說八道,心眼壞,連小孩子的謠也造雲雲。
村民們全部圍上來誇。
薑糯糯用爪爪捂住小臉,裝作害羞地一頭紮進娘親懷裏,隻留給村民們一個屁股。
“哈哈,娃兒害羞了。”
“哎喲,這圓滾滾小屁股,一瞧就有福。”
薑糯糯無語,又往娘親懷裏拱了拱。
“要不是有才媳婦,咱們村也不可能跟著沾光,咱們都得多謝她啊。”
“對對,多虧有才媳婦。”
“以後誰要再說咱們糯糯不好的話,我第一個不答應!”
......
薑笙第一次覺得人生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看,轉眼間閨女就從災星變成了福星。
她頓時覺得渾身都有勁兒了,“哪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一切不過是巧合罷了。糯糯就是個普通三歲娃娃,不可能是災星,也不是什麼福星。”
她不想閨女受到太多關注,被捧上天,萬一之後他們全都指望閨女帶來所謂的福氣怎麼辦?
到王村長這個歲數自然懂人心險惡的道理,也就順著話道:“行了,你們一個個圍在這兒幹嘛?再嚇到孩子,散了,都散了。”
將人轟走後,他卻不走,隻笑眯眯地盯著奶娃娃圓滾滾小屁股瞧,也不知在想什麼。
嚇得薑笙趕緊告辭離開。
係統很抓狂。
眼睜睜瞧著宿主想死情緒值從百分之九十狂降到百分之三十!
頓時深深陷入了懷疑統生中。
嗷嗷叫著不斷輸出。
可惜薑笙心情正好,任它如何挑撥也沒怎麼放心上,一手拎水桶一手牽著閨女回家。
這是甄有才第一次被忽視,以前隻要他出現,村裏人目光隻會落在他一人身上,所有好話、恭維也隻屬於他。
可如今......
竟無一人關注到他。
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妻子撿來的小傻子。
又站了半天,見確實沒人找他說話後,才陰沉著臉離開。
結果,還沒到家,遠遠瞧見大哥跟妻子正緊貼在一起,親昵的樣子仿佛他們才是夫妻。
那些不好的久遠記憶瞬間湧現出來。
讓他整個人更家陰鬱了,急步上前,一把推開甄有糧,“大哥,你在做什麼?”
甄有糧站穩後才道:“弟妹剛剛差點摔倒,哥不過扶一把而已,你急什麼,沒得讓別人笑話。”
兄弟倆一個麵無表情,一個無所謂笑著,對視的眼神卻都幽深不見底。
薑笙滿心都是剛剛甄有糧說的話,根本沒注意到哥兒倆的異樣,一把抓住男人胳膊,慌張地道:“相公,大哥說娘擔心糯糯克咱家,要送走,我絕不同意。”
甄有才愣了下,眯著眼看了眼心虛的的大哥,這才緩和了表情安慰妻子,“笙兒,別急,娘不過是生病了心情不好才胡說的,沒事,回頭我就去找她。”
看著他堅定的神色,薑笙恍惚間想起了當初那個處處以她為先,事事以她為重的相公,又想起剛剛閨女由災星變福星的事,或許也該再信他一次,“好,你是家裏的頂梁柱,我信你,謝謝相公。”
甄有才笑容燦爛,輕柔地握住妻子的手,“咱們回家吧。”
兩人誰也沒看甄有糧。
薑糯糯被娘親牽著手走,不由回頭看,總覺得剛剛甄有才的反應有點大。
甄有糧也不對勁,剛剛這人似乎是特意守在巷子口,又不經意地透露出甄老太對她很不滿,想送走她的事。
哎,別看甄家人不多,卻個個能作妖。
不過隻要敢傷害她跟娘親,就讓他們好看。
奶娃娃在甄有糧看過來時,露出兩個小虎牙,笑得萌萌噠。
甄有糧也下意識回了個憨厚笑容,三歲的討喜又可愛,真討人喜歡啊。
可惜,命不好。
他娘現在是沒說要送走,不過很快就會想送走了,畢竟他娘那人耳根子軟,凡事多念叨上幾句就會聽了。
至於二弟,他一屁股屎擦都擦不幹淨,早晚臟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