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當天,裴芷雪穿著時霖安特意為她準備的香檳色禮服裙,抱著那把珍貴的大提琴坐上了司機的車。
車子拋錨的瞬間,她整個人都懵了。
司機滿頭大汗地檢查引擎,最後無奈地告訴她至少要等兩個小時才能修好。
“可是音樂會……”
她看了看手表,眉頭微微蹙起。
距離演出開始隻剩不到一個小時了。
初夏的陽光毒辣地照在頭頂,昂貴的禮服很快被汗水浸濕。
裴芷雪抱著琴盒站在路邊,茫然地望著空蕩蕩的公路。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她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時軒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上車。”
裴芷雪猶豫了一瞬,但想到即將開始的音樂會,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謝謝。”
她輕聲道謝。
“能送我去音樂廳嗎?我趕時間……”
時軒沒有回答,隻是對司機使了個眼色。
車子啟動後,裴芷雪發現路線不對。
“這不是去音樂廳的路。”
她看向窗外,眼底露出一抹慌亂無措。
“你要帶我去哪?”
時軒終於轉過頭,黑曜石般的眼睛裏帶著冰冷的笑意。
“這是給你的懲罰。”
“裴芷雪,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不能因為你是裴家大小姐就能幸免。”
“什麼懲罰?”
裴芷雪抱緊了琴盒。
“我真的沒有弄壞林雨柔的琴!”
“還在狡辯。”
時軒冷笑一聲。
“既然你敢做,就要敢當。”
車子越開越偏,最後停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山路上。
時軒拉開車門,冷眼看著她。
“下去。”
裴芷雪不敢置信地抬頭。
“時軒,你要把我扔在這裏?”
“放心。”
時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天黑前會有人來接你。”
“誰讓你不聽話,如果你道歉就沒這麼多事了。”
“你將雨柔的琴弄壞就是要付出代價。”
車門在她麵前重重關上,揚起的塵土嗆得她直咳嗽。
裴芷雪抱著琴盒站在原地,看著邁巴赫絕塵而去,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香檳色的高跟鞋踩在崎嶇的山路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腳踝很快磨出了血泡,但她不敢停下來。
天快黑了,而這裏連一盞路燈都沒有,誰也不知道天黑之後的山裏究竟會出現什麼,她也不敢賭時軒一定會派人回來接她。
等她一瘸一拐地走回市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雙腳疼得幾乎失去知覺,禮服裙擺沾滿了泥土,精心打理的發型也淩亂不堪。
時家別墅燈火通明,院子裏停滿了豪車。
裴芷雪不想理會,徑直朝著自家別墅走去,卻被兩個女傭架住了胳膊。
“裴小姐,時少爺吩咐帶您去宴會廳。”
“我不去,你們放開我……”
她虛弱地掙紮著,卻敵不過兩人的力氣。
宴會廳裏觥籌交錯,時軒正摟著林雨柔的腰,在眾人的掌聲中切蛋糕。
看到被架進來的裴芷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芷雪姐……”
林雨柔驚呼一聲,立刻掙脫時軒的懷抱跑過來。
“你怎麼弄成這樣?”
裴芷雪避開她伸來的手,抬頭直視時軒的眼睛。
“滿意了嗎?”
時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刺痛。
但下一秒,那些積壓多年的怨氣又湧了上來——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裴芷雪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不是因為她變成這樣,他也不會被道德綁架這麼多年。
這些年他背負這麼大的壓力,可裴芷雪還是這麼逼迫他,想要一輩子都和他捆綁在一起。
“裴芷雪,你這是什麼表情?”
他強迫自己露出嘲諷的笑容。
“雨柔今天獲得了音樂學院的金獎。”
“你必須要為她的成功感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