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太監唯唯諾諾地跪在蕭崇安麵前,絲毫不見往昔對我們的趾高氣揚。
“皇後楚音何在?”
昭兒不知道我身故,可大腹便便,肥頭大耳的大太監一清二楚。
他曾朝我身故之地嫌棄地吐口水。
“身居高位又如何,命賤之人,就算給她天大的福分,也隻會成為催命的刀。”
他瞞著我的死訊密而不發,隻是變本加厲折磨昭兒。
如今蕭崇安親臨,他想瞞也瞞不住,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
“請陛下恕罪啊,皇後娘娘,娘娘她一年前就與別院的侍衛統領跑了。”
蕭崇安瞬間摔了手中的茶盞。
“大膽。”
太監匍匐在地,抖如篩糠。
“奴才說的是真的,皇後娘娘留下手諭,說是帝後情斷,不甘困在這裏,讓我等下人照顧好太子殿下。”
蕭崇安的臉陰沉得可怕,額角青筋跳動。
這刁奴如此誣陷我,我氣得目眥欲裂,然也於事無補。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破滿室寂靜。
“你敢毀我母後清譽,我要處死你。”
向來怕他的昭兒,為護我抬起瘦弱的手臂,他即便用盡全力,也沒在對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
大太監沒有發怒,而是拚命扇打自己的肥臉。
“主子教訓的是,是老奴失言,不該出賣皇後娘娘,可陛下是天子啊,”
昭兒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往日裏大太監的夜壺都指使昭兒倒,對昭兒非打即罵。
昭兒壯起膽子嗬斥。
“你既知道我們是主子,就別誣陷母後。”
“這裏還輪不到他們母子做主,給朕查,好好地查一查他們如何在別院裏作威作福,更要查清楚音這個賤人到底藏在何處。”
“母後隻是在閉關為國祈福。”
昭兒急得額角都滲出點點細汗。
“好一個閉關,那你現在帶朕去將她請出來。”
昭兒倔強不動,他這是謹記我若被打擾,必遭反噬的囑托。
蕭崇安像是一頭壓著怒意的雄獅,看昭兒抿唇不語,以為他要包庇我眼眸似要噴火。
“務必給朕找到楚音,生死不論。”
他咬牙發布詔令之際,宮人來報,貴妃孕體不適請他回宮。
蕭崇安麵色大驚,即刻要擺駕。
隻是尚未走到大門口,忽然又下口諭。
“太子蕭雲昭即日起,入主東宮。”
兒子小臉慘白,唇角還帶著血漬,木木地朝皇家別院的東南角望去。
我知道他是在看我,我多想攔下他。
宮中有狠如蛇蠍的瑤貴妃,如今她腹中已有胎兒,更是容不下我的昭兒,他回宮必是一死。
我著急地來回漂浮,最後無力地跪在蕭崇安腳邊喃喃。
“蕭崇安,求你看在我曾祝你登上至尊之位的情義,放過我的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