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霍斯年這麼多年,蘇瀾從來不曾聽到霍斯年對自己這麼溫柔的說話過。
這一向都是屬於薑念的特權。
聽著霍斯年的聲音,蘇瀾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一股股的反胃感,刺激著她的咽喉,然後......
“嘔............”
“!!”
***
泡在浴缸裏,讓身體被溫熱的水包裹住,蘇瀾深深吐出了一口氣,終於覺得舒服一些了。
想到剛才自己吐在霍斯年車裏的場景,她打了個寒顫。
行,自己這算是報了仇了。
隻是現在又待在這個和霍斯年共同的家裏,蘇瀾卻總覺得有點兒偷情的意思。
呸呸呸,想什麼呢,我這不過是因為把自己身上弄臟了,不得已進來洗個澡而已。
至於霍斯年......
他隻不過是......是......對了,是在等我賠償他車的清洗費用。
嗯,一定是這樣!
溫熱的水包裹著身體,蘇瀾放鬆身體,緩緩靠著浴缸躺下。
混亂的一天裏的種種畫麵在腦海裏走馬燈一樣閃過,蘇瀾肯定,這件事情是薑念和隋東搞得鬼。
所以隋東才會說監控被破壞了,而薑念也才會在聽到陸禮說拿到監控的時候,突然說與自己無關。
可是真的是薑念做的麼?她做的這一切,傷害的可是自己的身體。
這個女人,這麼狠麼?
蘇瀾越想事情,心情就越煩躁,體內的酒精仿佛在溫熱與煩躁的作用下重新激活了,蘇瀾覺得頭有些暈暈的,心跳十分劇烈。
“不行,不能再泡了。”蘇瀾想著,開始想要爬出浴缸。
但是手軟腳軟,浴缸又濕滑,她努力了幾下,都找不到支撐點。
“啪!”
蘇瀾半抬起的身體猛地跌落回浴缸裏,水花四濺,發出的動靜在浴室中回蕩。
“好痛。”蘇瀾痛的流出眼淚來,後背砸到浴缸壁上,好痛。
在樓下正在與助理打電話的霍斯年,也聽到了樓上的動靜。
“蘇瀾,你在幹嘛?”霍斯年眉心微蹙,掛掉了電話,隨手放在桌子上,人就往二樓走去,站在浴室門口,開門的手頓住了,他改為敲門,“蘇瀾,你怎麼了?”
蘇瀾一驚:“我,我沒事!”
“你聲音怎麼不對勁,是不是摔著了。”
“我沒有,你別進來!”蘇瀾連聲阻止。
霍斯年原本沒有想進去,可是聽到蘇瀾的驚慌害怕的聲音,就仿佛自己進去這件事情是多麼可怕似的。
霍斯年,不高興了。
他擰動了門把手。
聽到開門聲,蘇瀾驚得瞳孔張大:不行,自己還沒穿衣服!
就在浴室門被推開的一瞬間。
啪。
周圍陷入了一片昏暗。
照明燈發出的微弱的電流聲,瞬間消失了。
?
停電了?
霍斯年停在原地,四周都黑乎乎的。
蘇瀾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秒,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霍斯年,就憑借對浴室擺設的了解,走了進來。
“蘇瀾?”
剛才全黑的視線,漸漸區分了色度,霍斯年看到一個輪廓,猜測是蘇瀾。
“你是摔倒了麼?”
這個時候,蘇瀾已經沒辦法在撒謊了:“摔倒了,後背摔在浴缸上了,腳也崴了。”
“我扶你起來。”
“別!”蘇瀾驚呼了一聲,又弱弱補了一句,“我還沒穿衣服。”
黑暗中,霍斯年唇角彎了一下:“你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
“霍斯年!你混蛋!”蘇瀾霎時有些委屈。
霍斯年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討厭的時候攆開,想要捉弄的時候又給喊回來?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句話的不合時宜,霍斯年收了笑意:“地上涼,我扶你起來。”
“先幫我拿一下浴巾把。”
霍斯年伸手去摸,隔了幾秒鐘,蘇瀾就聽到了什麼東西掉地上的動靜。
霍斯年:“......浴巾濕了。”
蘇瀾:............
你是不是故意的?
沒有了幹淨浴巾,沒有燈光照明,霍斯年沒辦法摸黑去找東西,隻好摸黑去攙扶蘇瀾。
蘇瀾:“............我今天是不是水逆了?”
男人粗糲的大掌貼上蘇瀾的肌膚,小心地用力,將蘇瀾從地上攙扶起來。
蘇瀾腳踝扭傷了,支撐不住身體,隻能往霍斯年的方向傾斜借力,可這樣以來,她就仿佛是被男人抱在懷中一樣,蘇瀾能感受到,自己的半個後背都依靠在霍斯年的胸前,她身上的水打濕了霍斯年的襯衣,能感受到霍斯年身上的溫度。
氛圍變得不太對勁了。
聞到蘇瀾身上的淡淡香氣,手掌下是蘇瀾細膩的肌膚,霍斯年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說出口的話,也帶了幾分沙啞:“你能走麼?”
還不等蘇瀾回答,霍斯年就將她打平抱起。
美人在懷,未著寸縷。
霍斯年覺得好熱,就連呼吸中都帶了熱度。
憑借十分微弱的窗簾外光線與房間記憶,霍斯年抱著蘇瀾回到了臥室裏。
雖然黑著燈,但是蘇瀾也根本不敢抬頭。
在被霍斯年放到床上的時候,蘇瀾才下意識的抬了下頭。
隨後,完全沒有防備的,啪,燈亮了。
“!”
蘇瀾和霍斯年的視線相交,彼此都看清對方的麵容。
蘇瀾因為疼痛而流淚後的眼睛紅彤彤的,臉頰和雙唇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浴室裏太熱了。
而視線往下......
“啊——!”
蘇瀾下意識地要抓起東西蓋住自己,可是卻抓了個空。
“霍斯年!你不許看!”
好在剛才房間沒有開燈,隻開了走廊裏的燈,房間裏隻有漏進來的燈光,應該看不清楚。
可是蘇瀾不知道,此刻朦朧的燈光,隻會更有視覺刺激。
“叩叩叩。”
“家裏有人麼?”
樓下有人敲門。
霍斯年眸光微沉,轉身走出房間下樓去了。
蘇瀾借此時機趕忙起身找衣服穿。
可是幾年前她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家裏沒有女人的衣服,而她穿來的那套,已經都臟了。
“啊,霍先生,是您回來了。我看到家裏有燈光,還以為有小偷進來了。”
是物業的人。
蘇瀾邊找衣服,便聽到樓下人的交談。
隨後沒幾句,就聽到了霍斯年上樓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