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嬪妾剛剛路過禦花園，承德宮的那幾位，就坐在亭子裏議論嬪妾......”

愉嬪絮絮叨叨的，把在禦花園中聽到的事情講給熹貴妃，是越說越難過。

“嬪妾......嬪妾心裏著實委屈......”

愉嬪哽咽一聲，眼淚簌簌往下落，髻上步搖隨著抽泣亂顫。

“當初侍寢嬪妾是沒能討得皇上開心，可那群賤人把皇上不肯臨幸後宮都算在妾頭上，簡直是欺人太甚！”

香爐升起嫋嫋青煙，熹貴妃倚在榻上，指尖撥弄著珠串，始終一言不發。

吵死了吵死了。

天天就來同她說些雞毛蒜皮的破事，這些年攢的眼淚都夠淹了長樂宮！

“安嬪還說嬪妾是掃把星！”

愉嬪攥著手中的秀帕，丹蔻幾乎掐進掌心。

她絲毫沒注意到熹貴妃的異常，隻沉浸在自己的屈辱中，向熹貴妃一味的訴苦。

“分明是那莊常在沒討得皇上歡心，倒害得嬪妾平白受辱！”

“嗬。”

嘉貴妃忽地冷笑一聲，手中珠串磕在案幾上，發出清脆聲響。

她終於受不了了！

抬眸冷睨著愉嬪，“你當本宮是瞎子？”

愉嬪的哭聲戛然而止，小心去看熹貴妃的臉色。

“貴妃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熹貴妃坐直身子，抬手挑起愉嬪下頜，鳳眸中如淬寒冰。

“如果不是你自作聰明，何至於淪落成後宮笑柄！”

錦華宮中有她的人，愉嬪是怎麼禁足薑嬛，又是怎麼上趕著湊到皇上麵前的，她可是一清二楚。

小小一個薑嬛，雖然容貌極美，但家中無勢，就是一時被傳侍寢又如何？

偏偏這個沒眼色的，第二天就給薑嬛禁足了，還學著薑嬛給皇上做吃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給她的自信！

現在倒好，弄巧成拙。

她的對頭都在私底下嘲笑她，帶出個招笑的玩意兒。

可愉嬪竟然還巴巴的湊到她麵前哭訴，想讓自己幫她！

愉嬪臉色煞白如紙，張口想要辯駁，嘴邊話卻硬生生被熹貴妃的冰冷視線給嚇的吞了回去。

既然愉嬪求到她麵前，那正好，就讓愉嬪先去試試水吧。

熹貴妃看著囁喏不敢說話的愉嬪，勾勾手指。

“你過來，本宮給你指條明路。”

愉嬪忙湊過去，聽著熹貴妃的耳語，愉嬪原本煞白的臉色逐漸紅潤。

“嬪妾，謝貴妃娘娘指點。”

愉嬪跪伏在地，內心重新升起鬥誌。

熹貴妃心底冷哼，懶得再看愉嬪，衝她擺擺手，讓她退下。

若不是留著愉嬪還有用，她早就把愉嬪給趕走了。

這邊愉嬪離開長樂宮後，立刻回到錦繡宮，讓翠英去西側殿叫薑嬛。

沒多久，薑嬛和小昭就跟著翠英來到正殿。

薑嬛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低著頭，恭敬地行了個禮。

“妾見過愉嬪娘娘，不知您找妾有何吩咐。”

她這幾天在側殿待著，誰都沒招惹。

愉嬪平日裏不是最看她不順眼嗎？好端端的傳喚她幹什麼！

見到薑嬛來了，愉嬪朝她揚了揚下巴，看上去頤指氣使的。

“莊常在，本宮聽說皇上喜歡你的手藝，這樣，你去做些個吃食過來，讓本宮也嘗嘗。”

薑嬛沒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愉嬪是她宮中主位娘娘，她這幾天都揭不開鍋了，愉嬪不知道嗎！

現在還叫她去做吃食，她拿什麼做，拿命做？

小昭是個性急的，還不等主子發話，就撲通一聲跪下。

“回娘娘的話，我們殿中都要揭不開鍋了，哪兒還有多餘的食材孝敬您......”

愉嬪臉色頓時陰沉如水，翠英的訓斥聲跟著響起。

“你家主子還沒說話呢，你一個下人插什麼嘴！”

薑嬛額上冷汗直冒。

小昭這姑娘啥都好，就是嘴太快太碎。

這在後宮劇裏第一集就要當炮灰的啊。

“小......”

薑嬛正想要小昭不要說話，小昭卻生怕愉嬪因此為難薑嬛，再次開口。

“請娘娘明鑒！我們小主連米缸都空了好些天了，一點......”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愉嬪收回手，尖利的護甲刮在小昭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

翠英大驚失色，忙道：“娘娘，教訓下人何須您親自動手，讓奴婢們來就可以了，您別傷著自己。”

愉嬪手掌一片發麻，但她尤不解氣。

一個小小的宮女，怎敢在她麵前屢次放肆。

看來上次給的懲罰還是太輕了！

愉嬪冷哼一聲，吩咐道：“拖出去，掌嘴！”

話音落下，立刻就有宮人走了上來，架著小昭就往外拖。

“小昭！”

薑嬛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想要去阻攔。

穿書這幾個月，她雖也被冷落苛待過，但也並未真的鬧出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擺爛慣了，連心也跟著懶散悠閑起來，竟忘了自己身在吃人的後宮！

眼見愉嬪這次是認真的，薑嬛是真急了。

這傻丫頭，上次就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次怎麼還不長記性！

愉嬪哪能讓薑嬛救人，眼中寒光迸發，厲聲嗬斥。

“來人，還不給本宮把莊常在按住！”

有什麼樣的奴婢，就有什麼樣的主子！

她暫時還需要薑嬛為她做事，沒辦法懲罰薑嬛，倒是便宜她了。

不過這婢女，她今天是教訓定了！

“是。”

又有兩個宮人走了上來，一左一右，就按住了薑嬛。

薑嬛急的滿頭汗水，這個時候可不能硬碰硬，隻能迂回行事。

“娘娘，是小昭不懂事，她也是怕招待不周，怠慢娘娘了，還請娘娘高抬貴手！”

她將頭低的很下，姿態幾乎跪到泥土裏。

試圖說些軟話，勸說愉嬪。

隻是不等薑嬛說完，愉嬪冰冷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給本宮堵住莊常在的嘴，本宮現在不需要莊常在說話！”

先前讓薑嬛給她做吃食的時候，薑嬛不回答，現在也沒有回答的必要了！

翠英是個極有眼色的，立刻把手帕塞到薑嬛嘴裏，為了避免薑嬛把手帕吐掉，還找個繩子綁了上去。

“唔唔......”

薑嬛掙紮不休，偏生兩邊手臂又被死死禁錮，根本不能動彈分毫。

小昭嬌小的身板被拖走，她的驚慌失措狠狠撞進薑嬛眼底，將她的心撞出個窟窿。

竹板抽在皮肉上的悶響炸開時，薑嬛渾身肌肉瞬間繃緊。

她聽見小昭第一聲慘叫卡在喉頭，似乎是在強忍著不叫出來。

可幾個竹板下去，小昭再也忍不住。

“啊！”

刺耳的慘叫聲響起，伴隨著陣陣的打臉聲。

血液順著小昭的嘴角滑落，沒多久她的臉頰就腫脹起來。

一張口慘叫，便會撕裂傷口，重新留下血水。

那些懲罰的宮人都是愉嬪的人，下手毫不留情，不過一會的時間，小昭的慘叫聲就漸漸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