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九刀思索片刻，試探性地說道，“許是從前夏將軍回京，殿下都會在城門口接應，再加上您為白姑娘說話，惹得她不快？”

盛淩煬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隻是昨日向照婉請教音律之事，實在是有些晚了......她是在和孤置氣？”

“主子既擅音律，不如編個曲子，讓人唱與夏將軍聽？”九刀建議道。

但盛淩煬才平和些的心情又低落下來，他微微蹙著眉頭，從小他就愛黏著夏沉昭，甚至......可父皇總說對夏沉昭可以親厚，卻不能交付全部的信任，他雖覺得古怪，也隻得聽從。

“孤還用你教！”想到這裏，他又有些惱怒，命令道，“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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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沉昭這邊也沒閑著，確定代青雲在將軍府內的生活痕跡都被清理幹淨後，就在京城轉了一圈，了解完大致情況後，她也打好了明日上朝的腹稿。

回去之後，長戈也來向她稟報：“將軍，永樂長公主說您何時來長公主府都行，若是遇到麻煩，也可與她相商。”

夏沉昭有些欣慰地點點頭，看來離京這一年，倒是長公主還一直惦記著她。

這永樂長公主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妹妹，也是睿郡王的雙胞胎妹妹，為中宮嫡出，先帝多年纏.綿病榻又沒立太子，但幾乎滿朝文武都認為睿郡王會承繼大統，可先帝病重之時睿郡王在外征戰，當今聖上入宮侍疾，不日先帝駕崩，遺詔傳為於他，而非睿君王。

朝野之中最初雖有質疑之聲，可京城時局已定，自然沒人願意做殺雞儆猴的雞。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父母帶她入宮的時候，似乎就與長公主交好。

按理說皇帝應該忌憚永樂長公主，可許是因為我朝並未有女子登基為帝的先例，再加上永樂長公主素有紈絝之名，先帝在時就休過兩人駙馬，更是養了不少門客，說是門客，京中街頭巷尾都有傳聞，那一個個打扮得十分清涼，恨不得直接袒胸露如、玉麵粉黛的，九成九都是麵首。

“還有一事。”長戈壓低了聲音，“將軍您在江南尋訪名醫的這一年裏，東宮養了一批樂師，成日裏做些情意纏.綿的曲子，而且根據填的詞來看......八成是與將軍有關，不過現在這批樂師都被太子贈與白姑娘，住在清音閣了。”

夏沉昭了然地點點頭。

她就說呢......若是盛淩煬對她沒有情愫，何以會這麼快地就愛上一個與她樣貌肖似的女子？

“這條消息，便是來自長公主府嗎？”她追問道。

長戈沉吟道：“長公主那邊沒有明說，但應該是他們透露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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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還沒亮，夏沉昭便整好衣冠，跟著文武百官進了金鑾殿，趁著皇帝還沒進來，她低著頭放空自己，用力地眨了眨眼。

在江南養病的時候，她每天睡到自然醒，現下不免有些疲累。

【惡毒女配這是困了？可別啊，你要是禦前失儀被貶了還怎麼推進劇情啊，我女還怎麼和男主和和美美呢】

夏沉昭：......謝謝關心。

沒想到在她的單人劇情裏，居然也有人發送彈幕，嗬嗬，真是感覺心裏暖暖的。

其實最開始上朝她還戰戰兢兢的，生怕一時不慎觸怒天顏，又或者得罪了哪位同僚。

直到目睹兩位大臣因為政見不合當場爭執起來，爭得唾沫橫飛、急赤白臉，還上手推搡，要不是都是文官再加上同僚拉架，看架勢真要在大殿上互毆起來，好在皇帝隻是一笑置之。

......上朝，似乎也沒有那麼嚴肅，而且她已經想過了，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何忌憚她，可現在都隻是暗中算計，更是費心為她設局，不恰好說明她身上定然有對方想要的東西，也相信這時候陛下定不會在明麵上對付她。

站在她前麵和旁邊的兩位老大臣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夏沉昭聽了一嘴：

“楚將軍這興修書院和書局的想法真是不錯，來年科舉，相信定會湧現出更多有才之士。”

“這京中將士終日無事，盛世需要的是能治世的文臣，銀子這好東西，自然是要去到它該去的地方。又不用他們上戰場殺敵，隻是縮減些軍餉，必不會叫他們死了或傷了。”

這先開口的是工部尚書，另一位姓楚的則是鎮國大將軍，是有從龍之龍的，平日裏在聖上麵前很有頭臉。

夏沉昭一聽這話，立馬就給氣清醒了，工部尚書不食邊塞煙火也就罷了，這鎮國大將軍自己的兩個兒子當了文官，就完全站在了文官集團的利益考慮問題。

京中將士的軍餉本就不多，怎麼還要被這群人給盯上呢？

更別說自從聖上登基以來，朝中就隱隱有著重文輕武的風氣，留守京城的將士們除了在軍營裏練兵，偶爾還要被人叫去“幫忙”，說是幫忙，不過八成又是哪個三品大員興修院子，用點微薄的工錢便能使喚他們，將士們的軍餉又少，也隻得聽從。

昨日光是聽夏素節講她這心裏就難受，更別說親眼所見了。

這一群文官拿著銀子風花雪月，嗬......夏素節有一句話說得真是不錯“當你負重前行卻已久活得艱難的時候，一定有人騎在你頭上歲月靜好”。

來不及她細想，一太監便緩步走來，扯著嗓子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陛下萬歲！”眾臣連忙下跪問安。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隨著太監又嚎了一嗓子，這早朝便開始正式議事了。

工部尚書第一個出列，朗聲道：“臣有本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