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輾轉反側睡不著,程大器索性打開遊戲來麻痹大腦,直到後半夜才緩緩睡去。
第二天中午,他徹底冷靜下來之後,最終決定給夏芷晴打個電話,讓她另請高明。
可當他來到辦公桌前,驚訝的發現,昨晚放在桌子上那張,寫著夏芷晴電話號碼的小紙條,不翼而飛了。
他在桌子上下前後,翻來覆去的尋找,卻怎麼也找不著。
昨晚明明就放在桌子上來著。
難道是被風給吹跑了嗎!
程大器指著辦公桌,看向小金粒問道:“小金粒,你看到我昨晚放在桌子上麵的紙條了嗎?”
小金粒躺在破舊的搖椅上,百無聊賴的回了一句:“什麼紙條?”
算了!
看來天意如此。
失去了夏芷晴的聯係方式,程大器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昨天沒去上白馬觀,那就今天去吧。
洗漱完畢,吃過午飯,他正想出門,三爺帶著幾個保鏢,風風火火闖進了事務所。
三爺急匆匆的樣子,可把小金粒嚇壞了,“騰”的一聲從搖椅上站起身,滿臉堆笑的湊上前去。
“哎呦三爺,您怎麼又來啦,我兄弟昨天沒差您的事兒吧!”
“滾一邊去。”
三爺用他那隻大手,惡狠狠的呼在小金粒的麻子臉上,將他扒拉到一邊。
快步來到程大器麵前,三爺十分囂張的說道:“大師,那二十萬我已經打到你的卡裏了,你有空查一下,哦對了,我查到那個暗中搞我的王八蛋是誰了,可惜他在半個月前已經跑路了,等我抓到他,非把他剁碎了喂狗不可......”
程大器本來就對他沒什麼好印象,加上他對夏芷晴做出的畜生舉動,沒把他剝皮抽筋,已經算便宜他了。
“跑就跑了吧,我建議你還是別找他了,畢竟他躲在暗處,想搞你還是不難的。”
說著,程大器把事先準備好的花瓶,遞到三爺麵前:“把這個拿回去,擺在原來招財貓的位置上。”
三爺一聽,眼中頓時流露出懷疑的神色,心想:這花瓶,該不會又是小金粒店裏的鎮店之寶吧!
程大器一眼看出他內心的疑惑,十分傲慢的回應了聲:“喜歡就留著,看不上就扔了,反正是送你的,愛要不要。”
“要要要,當然要,大師您放心,我保證對它比對我祖宗還親。”
三爺一把抱起花瓶,視若珍寶的看來看去。
他這種人,滿嘴油腔滑調,別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即是沒做過惡,程大器也不稀罕和他這種人打交道。
然而就在程大器準備送客的時候,忽然發現三爺的命宮裏,一抹幾乎要衝破命宮之外的血氣,比昨天更盛。
程大器無比震驚。
按理說,他已經幫三爺改變了家裏的風水格局,命宮裏的血氣,和財帛宮裏的黑氣,都應該消失了才對。
眼前,三爺財帛宮裏的黑氣已經消失,說明他的財運恢複了正常。
可命宮內的血氣,卻說明他近期將性命不保啊!
莫非是夏芷晴見自己沒有理她而找了別人,準備暗殺三爺?
毫不知情的三爺,因改變風水轉了運而沾沾自喜,抱著懷裏的花瓶,美滋滋的對程大器說道:“大師,不瞞你說,昨天您剛幫我改變完家裏的風水,我那位官場裏的兄弟,馬上就給我打電話,說藥廠的問題已經解決,可以正常運轉了,財務室那邊也告訴我,藥廠的虧損止住了,隻要我的藥廠能繼續生產,錢還不是海了去了。”
聽他這麼一說,程大器不禁麵色一黑。
像他這種鳥人,留他一條狗命都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現在他的藥廠正常運轉,不知道會害的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一刻,程大器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得趕緊想個補救的辦法,不能放任他繼續害人。
“沒別的事,你就走吧,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程大器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黑著臉下達逐客令。
可惜當局者迷的三爺,卻完全聽不出好賴話,嬉皮笑臉的繼續說道:“大師,要不咱這樣,反正您這個破事務所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您跟我回藥廠,我給你百分之五的幹股,一天少說也能讓您賺個萬八千塊,您看咋樣?”
一天一萬,一個月就是三十萬,這筆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賣假藥,騙老百姓口袋裏的養老錢,這種事程大器可幹不出來,因此他擺擺手,拒絕了三爺的好意。
至於補救的事情......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三爺命宮裏的血氣,已經說明他近期必遭血光之災。
要對付他的人,不是夏芷晴,就是之前將小鬼神像放到他家裏的那位。
至於他懷裏抱著的花瓶,程大器隻是抹去了裏麵小鬼神像的詛咒印記,並不能真正給他帶來聚財的功效,倒是可以當件工藝品擺著。
見程大器一口拒絕,三爺也不氣餒,笑嗬嗬的豎起大拇指:“大師局氣,什麼時候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保證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您。”
送走這位煞星,程大器沒著急去白馬觀見元稹道人,而是拿出六枚銅錢,用太乙神術給自己算了一卦。
六枚銅錢中,五個是反麵。
僅有的一個正麵,還被另一個反麵銅錢給壓住了一半。
卦象顯示,水天需。
需卦!
明珠土埋日久深。
無光天亮到如今。
忽然大風吹土去。
自然顯露有重新。
這是個異卦,下乾上坎相疊,下卦是乾,剛健之意,上卦是坎,險陷之意,以剛逢險,宜穩健之妥,不可冒然行動,是已觀時待變。
說直白點,不太吉祥。
如果用程大器常玩的那款遊戲,裏麵的一種裝備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不祥征兆。
“呼......”
程大器重重吐了口氣,心裏有些煩悶。
小金粒湊到跟前,盯著桌子上的幾枚銅錢,高調的喊道:“哎呦喂,這幾個銅錢不錯啊,順治通寶,要不放在我這,我給您出了吧,咱們八二分成,你八我二。”
程大器狠狠剜了他一眼,心想你確實挺二。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黑紅色工作服的快遞小哥走進事務所,他顯然和小金粒打過不止一次交道,客氣的說了聲:“哥,又來快遞了。”
說完,他放下一個包裹,轉身離去。
“應該是我從網上淘的青花瓷到了。”
小金粒說著,從貨架上拿起一把剪刀,開始剪包裹。
從網上淘青花瓷,這種事,恐怕隻有滿屋子鎮店之寶的小金粒能幹得出來。
他剛剪開包裹的膠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即撲麵而來。
強烈的血腥氣息,熏得他直捂鼻子。
“什麼玩意兒啊。”
小金粒捏著鼻子,將包裹打開。
一隻被剁成三段的小白鼠屍體,赫然躺在一個玻璃杯子之內,一身白色的皮毛,此刻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看上去十分惡心,又十分觸目驚心。
“誰特麼這麼無聊,跟老子玩這種惡作劇,給老子出來!”
不明真相的小金粒,隻能對著周圍空氣,展開一波無能狂怒。
程大器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走過去一看,玻璃杯旁邊,放著張小紙條。
他拿出紙條,展開一瞧。
上麵用小白鼠的鮮血,寫著一個大大的“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