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用盡所有努力暗害仙門。

隻因我的母親是與仙門對立的門派掌門。

她把我送到仙門意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母親說，是仙門害得她終身殘廢的。

可離仙門滅門隻差一步。

我卻發現我才是仙門掌門與其夫人的親生女兒。

1

我捏著一張陣法啟動符渾渾噩噩地走在衡靈宗腳下的小鎮上。

今日原本該是我這個與衡靈宗對立多年的滅衡派少主的生辰。

也是衡靈宗滅門的日子。

隻要我將滅山大陣啟動，衡靈宗這個遠近聞名的修仙門派將不複存在。

可就在方才竟得知我並不是母親的女兒，更不是滅衡派的少主。

抬眼望向聳立在這個小鎮後方的山峰。

那是衡靈宗，是母親將我暗中送到並潛伏多年的宗門。

是我曾經被親熱地稱呼為小師妹的地方。

我原本真正的家。

滅山大陣已成，隻要在半個時辰內用符紙啟動，這一切真相將就此掩埋。

我遊蕩在鎮上刻意地不想知曉此刻是什麼時辰。

「姑娘，買根冰糖葫蘆不？」

路上的小販打斷了我的思緒，正要搖頭拒絕，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娘親，我想吃冰糖葫蘆。」

說話的人是掌門之女，也是我母親真正的女兒。

「你都多大了，還這麼饞。」

女人的聲音似是抱怨，如蔥般的手指卻輕輕刮了她的鼻梁。

「買，今日是你生辰，娘都依你。」

少女瞬時揚起了笑容。

「怎麼是你？」少女微揚的嘴唇瞬間垮了，冷淡地張口問我。

我止住了正要後退的腳步，努力壓製著內心的洶湧。

微微抬眼看向掌門夫人喚了一聲：「聖女。」

女人訝異了下，轉頭輕拍了少女的手背：「明月，對同門不可如此無禮。」

少女隻是扭頭看向別處。

掌門夫人是擁有天生凝聚靈力的古靈族的聖女，也是古靈族的遺孤。

如今是掌門的妻子，世人依舊尊稱她為聖女。

眼見拗不過女兒，她尷尬地看向我，抬手從一大串冰糖葫蘆中拿了一個遞給我。

「蘇代，你也嘗嘗，不過近日不太平，還是早些回宗門的好。」

我接過那串又大又紅的糖葫蘆，甩手扔在地上。

糖葫蘆立刻沾染上塵土，臟了。

「蘇代，你幹什麼！」

望著生氣的少女以及呆住的女人，我甩了一句：「六歲童子才吃這玩意。」

「娘，你別拉我，她太過分了。」

不顧柳明月的憤怒，信步往宗門走去。

身後已經沒有柳明月的聲音了。

我回頭望向那對正為生辰準備的母女，眼睛不知怎的，有些澀。

可是，我就是這樣的人，沒事就給師門找事的人，已經不是師門人人疼愛的小師妹了。

我已經本能的做出任何隻要能夠讓宗門的人不高興的事了。

就算我已經知道我是她的女兒，我也不能做什麼了。

因為壞事做盡，我就是個惡女。

仙門掌門和聖女的孩子怎麼會是惡女呢。

在跨進宗門大門前，一隻飛蝶從眼前飛過，是母親的護法找我。

我迅速離開衡靈宗，出現在了護法麵前。

「少主，你錯過了時辰，滅山大陣已廢，門主要見你。」

2

我輕輕點頭，準備回滅衡派卻被一隻大手攔住。

「你，跟你母親認個錯，她不會真拿你怎麼樣的。」

我拂開男人的手，一字一句：「護法，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晚了。」

正是眼前的男人與母親的對話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很清楚是他，故意讓婢女說母親給我準備了生辰禮。

我滿心歡喜的跑過去，可才到門口卻聽到摔杯的聲音以及母親大聲的嗬斥：「蘇代不配。」

還有那殘酷的真相。

母親從小告訴我都是衡靈宗害的她，父親也是被那群道貌岸然之徒殺死的。

不論在他人麵前有多囂張，可此刻母親的房門近在咫尺，我卻不知該如何打開。

直到一絲靈力的波動，門自行開了，我走進去，母親坐在輪椅上扶額假寐。

我俯身行禮：「母親。」

她手指微動，我控製不住雙腿大力跪下。

「蘇代，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沒有啟動滅山大陣。」

母親睜開眼睛麵色慍怒，手掌再次抬起。

我的身體瞬時浮起，停在半空無法動彈。

我努力張口解釋：「母親，我是路上遇到了那個女人才耽擱了。」

可母親看清謊言的那一句話讓我的心瞬間涼到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