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結婚儀式在秦家老宅,今天不過是一個宣告雲束夏從雲家出嫁的過程,並算不上盛大。
雲束夏穿著緞麵婚紗,看著鏡子裏盛裝打扮的自己,感覺竟然有些陌生。
雲父滿臉鐵青,雲莫淮不在這裏也就算了,反正不過是個養子。但是剛剛秦家派人傳話,新郎因為有事,居然不來接親。
誰不知道新郎全都是擔得虛職,又不是他那個能幹的兒子,哪裏有什麼事忙。
連接親都不來,這不是明晃晃的打雲家的臉嗎?這些日子剛因為兩家聯姻對雲父高看一眼的人知道了,肯定會嘲笑雲家上趕著把女兒貼過去。
但是礙於秦家的權勢,雲父勉強收起怒氣,“無妨,反正這也不算是真的大日子。這些虛禮先收起吧。”
雲束夏找到雲父,麵無表情。“我已經和舅舅聯係過,今天他們就回去把母親接回去,這是離婚協議,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和律師聯係。”
雲父積壓的怒氣終於找到宣泄口,他用力地打散了這一遝協議,白紙紛飛著撞向雲束夏的臉,尖銳的紙張在雲束夏眉眼間劃出一道血痕,一道鮮紅的血液流出。
“我養你這麼多年養出一個討債鬼是吧!整天看我像看愁人一樣,我是缺過你吃缺過你喝?!”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養我,如果可以,我寧願不是你的女兒。”雲束夏早就對這些指責的話語免疫,她沒有管仍然在流血的傷口,直接轉身離開。
雲父氣得灌下一大杯水才緩過來,他恨恨地想,雲束夏果然隨了她媽,不知道感恩的東西。
但隨即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女兒,他眉頭舒展開,雲束夏不是不稀罕做自己的女兒嗎?那就讓她知道這個位置有的是人想要。
傭人心驚膽戰地看著雲束夏眼角的傷口,“這是怎麼回事?大喜的日子怎麼弄得流血了?”
雲束夏並不在意,草草擦拭了血跡,也沒有讓化妝師為她遮掩一下傷口。
反正這場婚禮中,也沒有人會在意她這個新娘。
來接親的人到了,雲束夏任由傭人為自己蓋上頭紗,扶著自己走下樓去。
本應來接親的新郎,要背著新娘上車的兄長,最後和女兒道別的父親,這三個對新娘來說最重要的男人全都不在。雲父假稱自己不適,在樓上書房沒有下來。
雖然傭人們竭力營造出熱鬧喜慶的氛圍,但終究有些虛假。
雲束夏要離開這個她待了二十餘年的地方,出門的那一刻,她沒有回頭。
決不回頭,她告誡自己,這裏再也不是她的家。
剛坐上婚車,雲束夏就直接扯下頭紗,不在意還有秦家的人在,也不怕他們回去傳話。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但並沒有多言。
“雲小姐,從這裏到費城還有四個小時的路程,您可以先休息一下。馬上您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