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陸沉言都沒有再回家,
他篤定了我會像從前一樣乖乖跟他道歉。
在感情裏他從來都是上位者。
不管是曾經沒錢的時候,還是如今他有錢的時候。
正好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反複和律師,敲定我的離婚協議。
母親肝癌需要高額的醫藥費,我不會淨身出戶。
畢業後和陸沉言一起創辦陸氏,我創造的價值也不止千萬。
就算離婚,我也要拿到自己應得的那部分。
一周後,我的狀態稍好後,立馬來到醫院。
險些沒有認出病床上的母親。
她瘦的幾乎脫了像,護士說每天她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
我在病房外,站了三個小時,她才醒來,看到我的瞬間,眼睛頓時明亮了起來。
"橙橙,你從國外回來了?書讀的怎麼樣?"
我的喉嚨發緊,緊緊握住她的手。
三年前入獄時,陸沉言和我編了一個謊。
現在他至少把這個謊言維持下去了。
"很好,媽媽......"我極力克製自己的心情,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我日語不眠的陪著母親,想把這三年缺失的都補回來。
可她的狀態越來越差,醒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醫生說,她是在拖著最後一口氣等我。
"橙橙,過來一些。"母親的聲音虛弱的像一片羽毛。
我趕緊湊近,生怕錯過一個字。
"讓媽媽好好看看你。"她的手從被子裏顫顫巍巍的伸出來。
"這三年過得很辛苦吧?"
我的心猛地一縮,難道她知道了?
我強撐著微笑,搖搖頭:"國外很好,媽媽。"
母親輕輕搖頭,眼裏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滴在床上。
她將我攬在懷裏:"是媽媽拖累你了。"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我手忙腳亂的按下了呼叫鈴。
"橙橙,答應媽媽以後要活的......開心。"她喘息這,說了最後一句話。
隨後,呼吸機上的折線瞬間變直,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家屬請離開!"
我被護士推到走廊上,隔著玻璃窗看著醫生們圍著病床搶救。
不知過了多久,主治醫生走出來對我說:"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世界在那一刻靜止。
我在護士引導下,機械地簽完各種手續後,在走廊長椅上呆坐了很久。
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也離我而去了。
以後再也沒有人把我護在懷裏說:"橙橙,你別怕"了。
我哽咽著哭泣,此刻我多想留住她啊。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是陸沉言發來的短信:
【考慮得怎麼樣了?道歉的話,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攥緊手機,心卻像刀割般疼痛。
母親離世的劇痛在我心底蔓延。
可他卻還在等著我低頭。
我想起病床上母親對我說的話。
她說讓我快樂。
掏出手機,我顫抖著打出:【後天回家】
我顫抖著按下發送鍵,眼淚滴在屏幕上。
他幾乎秒回:【好,後天我親自下廚。】
陸沉言似乎以為那是我遞來的台階。
隨他吧,我將手機揣在兜裏沒再回複。
第二天我為母親買了個墓園,將母親妥善安置。
隨後,我聯係了律師見麵,最終敲定了那份離婚協議,力爭將我的權益爭取到最大。
兩天後,和陸沉言約定的時間已到。
那晚,他回家時罕見的帶了一束向日葵。
可在看到我時,還是居高臨下的語氣:"想通了?"
我沒回應他,緩緩走到他身前,將那份改過數10次的離婚協議放到桌上。
"簽字吧,陸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