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沐笙帶回了未央宮成了他的貼身侍女。
“曲扇瀅,認個錯這麼難嗎?求個饒這麼難嗎?”
他背對著我,聲嘶力竭,控訴著我這五年的不作為。
我爬了起來跪在地上,精疲力盡,早已沒有功夫同他瞎扯淡。
細細數來,今天距廢後那日,已經過了三日,按理來算,蕭華衍的和親書今天該到了,
我鬆了口氣,而眼前的男人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
“曲扇瀅,朕隻是要你一心一意都是朕,你為什麼不可以做到?為什麼要拒絕我?”
他轉過身來,狠狠的掐住了我的雙肩,好像要把我的肩膀捏碎。
我知道,他在怨我。
“陛下,我說過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五年前成婚,一次戰事他吃了算計。
被下了藥拐去山頭上,我孤身入山營救。
可山上全都是敵方軍隊。
我也同如今這般受盡羞辱,可他們從未碰我一分一毫。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同意朕出兵剿了那群亂臣賊子?難道不是因為蕭華衍嗎?”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逼問嚇得喘不過氣來。
“我說了,陛下是皇帝,一國之君,不可以草芥人命。”
我想要掙脫他的手,一字一頓道。
聞言,他才稍稍鬆開,猩紅的眼滿是滔天的恨意。
“來人,給她上刑。”
我沉默著低下了頭,看著滿是血的雙手,心裏的疲倦早已蓋過了疼痛。
“沐笙,看在當初我救過你一命,還為你打過一個孩子的份上,我們好聚好散。”
我眼神空洞,味同嚼蠟的開了口。
沒曾想卻觸了他的逆鱗。
本已經平靜下來的他卻突然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著我。
“救我一命,還打了我們的孩子?曲扇瀅,你到現在都在想挾恩圖報,母憑子貴嗎?”
我猛地抬眸,才知道原來他一直以為我是貪圖權勢之人。
還沒有等我應聲,他繼續說道:“再說了,你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朕的嗎?為了你所謂的真心,朕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你還要給這個孽種正名?”
我心下一驚,“你以為我的孩子是誰的?蕭華衍?”
“難道不是嗎?朕被國人議論了這麼多年,你對朕何曾有過好臉色?”
我癱坐在地上,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突然性情大變。
“當初從青山回來,你便懷孕了,那是個虎狼窩!你怎麼救我回來的難道大家不知道嗎?我一直感謝你,嗬護你,你卻連實話都不和我說!阿瀅,你隻需要告訴我真相,我難不成會不原諒你嗎?”
他的眼眶不知何時充滿了淚水,這麼多年他折磨我,也是在折磨他自己。
我的嘴角劃過一抹輕笑,蕭華衍是我的青梅竹馬,跟著他年少出征,卻因政見不合帶著一支軍隊占山為王。
當初蕭華衍強俘沐笙上山,也隻是想逼降。
我答應了蕭華衍的求婚,才趁著他們準備婚宴之時在糧倉放了一把火,背著昏迷不醒的沐笙下了山。
我冷笑著,歎了一口氣。
“所以,你就放任沈小沅害死我的孩子對嗎?”
“野種為何要留?”
幾乎沒有反應,他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沐笙,我再說一次,那孩子是沐家的血脈。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當初我為了救你,答應了和蕭華衍成婚......”
“所以你本來就是想和他成婚的對嗎?”
不合理喻,簡直不合理喻。
我閉上了嘴,與他沒什麼可聊的了,現在的他偏執瘋狂,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言語。
屋內氣氛僵持,突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走近,大門被猛地推開,門前跪著氣喘籲籲剛下馬還沒緩過氣的信兵,
“皇上!北國使臣前來求和。”
八百裏加急的詔書被送了過來,北國,便是蕭華衍的地盤。
北國屢屢來犯,大齊因前幾年征戰未能休養生息,屢屢戰敗。
沐笙本想一個月後禦駕親征,看了詔書才知蕭華衍附帶了停戰條件。
隻要沐笙點頭,他便不再入侵大齊疆域。
“和親的條件,便是......便是......求娶我大齊皇後曲扇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