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宴愣了愣。
忽然冷笑。
“陳嘉,這又是你新想出來的什麼鬼把戲?”
“離婚?你舍得?”
他的語氣輕蔑中帶著諷刺,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婚後這五年,因為他多次出軌,我曾經有很多瞬間過不下去,提出離婚。
他每次都一副淡然的態度,“隨你。”
可最後都是我不忍心,離婚的事也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我提離婚就像個笑話。
可他不知道,這次我是認真的。
我強忍住喉嚨裏的哽咽,“那你準備一下離婚協議吧,我上去簽個字。”
說完我就掛斷電話,就在這時肚子咕咕叫起來,我才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翻找了一下錢包,裏麵空空如也,分幣不剩。
為了幫小野交夠醫療費,我連身上最後十塊錢都交上去了。
現在連買個泡麵的錢都沒有。
猶豫了好久,我上樓敲響了鄰居的門。
對上鄰居詫異的目光,我艱難開口:
“能不能借我50塊錢?”
鄰居上下打量著我,“陳嘉,你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嗎?”
她啃著燒餅,眼中多了幾分狐疑。
“你是個上班族,平時月薪好幾萬,怎麼會差50塊錢?”
“而且我剛剛看樓下停著你老公新買的豪車,你們家應該不差錢吧?”
我硬著頭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重複著說:
“我會很快還給你的。”
“那好吧。”鄰居歎了口氣,猶猶豫豫的要翻錢包。
“陳嘉,你在幹什麼?”
我回頭,陸司宴倚靠在門口,皺著眉頭,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見我在鄰居家到處借錢。
陸司宴覺得臉上沒了光。
他把我拽到房間裏,語氣很不耐煩。
“陳嘉,你能不能別這麼丟臉?”
“你就這麼缺錢嗎?連50塊錢都沒有,跑去跟鄰居借。”
我平靜的看著他,“對,我沒錢了。”
陸司宴絲毫不信,冷笑了聲。
“你騙鬼呢。”
“你公司的工資一個月一兩萬,每個月你和小野連一半都花不完,別以為我不知道剩下的都被你存起來了,擱這兒裝什麼窮鬼。”
提起小野,我心裏又密密麻麻的疼,就像被幾百根針洞穿。
小野生病這兩周。
我每天忙著在醫院裏陪護,根本顧不上公司業務。
在領導下了三次通牒後,我仍然沒能緊急到公司開會。
上周就把我開除了。
哪裏還有工資?
陸司宴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幾分厭惡和懷疑。
“該不會你現在下三濫到這種程度,已經打起我錢的主意了吧?”
“咱們當時可是說好的,自己的錢自己管,互不幹涉。”
陸司宴一臉警惕的盯著我,唯恐我對他的錢染指分毫。
我出口諷刺他,“既然互不幹涉,那你為什麼要拿走小野的育兒基金?”
陸司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說隻是考驗我,他是富二代,隻是拿我這幾百萬的育兒基金試探一下。
沒想到就像要了我的命一樣。
惱羞成怒的陸司宴,慘白著臉,從錢夾子裏掏出一摞現金,連帶著一整張銀行卡狠狠甩在我的臉上。
尖銳的卡片劃過我眼下,留下一道細密的傷口,傳來火辣辣的疼。
那些現金像紅色的雪紛紛落下。
我閉了閉眼,遲緩的彎腰,一張一張撿起來。
頭頂傳來刺耳的冷笑聲。
“陳嘉,我終於看清你了,你就是這種虛榮的女人,就連堅持生下小野,都是為了圖我家的錢吧。”
我忍無可忍,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不準你侮辱小野!”
陸司宴眼底閃過怒意,嗤笑一聲,反手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摔在地上。
“這是你第一次動手打我,也是最後一次。”
“陳嘉,我不還手是因為我不打女人,不是因為忍了你。”
“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後悔的。”
陸司宴目光輕蔑的落在我懷裏的骨灰盒上,冷哼一聲。
“抱著個破罐子裝什麼裝,還說什麼小野生病了,以為演這種苦情戲我就會相信你?做夢。”
陸司宴錯身越過我,去書房打印離婚協議。
我就像被凍在原地,渾身發冷的如墜冰窟,怎麼都動彈不了。
小野出生這三年來。
他從來不關心女兒的死活。
還以為小野消失不見,是去外婆家了。
畢竟之前總是這樣。
哪怕我忙的底朝天,他也從不肯幫忙帶孩子,我隻能把小野送到我媽那裏照顧幾天。
陸司宴早就習以為常。
如今看不到女兒在家,他也不會想到女兒出了事,畢竟在他眼裏,小野就跟一隻小貓小狗一樣,無關緊要。
我放下骨灰盒,揉了揉餓的過勁而發疼的肚子,彎下了腰。
剛剛陸司宴生氣把紅燒排骨扔在地上,全都臟了,我還是撿了放在嘴裏,狼吞虎咽起來。
“陳嘉,你演戲過了。”
從書房出來的陸司宴,剛好看到我在撿地上的食物往嘴裏塞,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即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他看到我麵黃肌瘦。
還以為我故意自虐,用這種方法折磨自己,威脅他回來。
“陳嘉,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陸司宴明顯失去了耐心。
“我們明明說好的,各玩各的,在長輩那邊相互打掩護。”
“你現在把自己搞得這麼淒慘,以為我會心疼?”
“你覺得我會愧疚嗎?你要是再這樣......”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我頭暈眼花,整個人重重暈倒下去。
“陳嘉,我說了你別裝了。”
陸司宴走過來,用腳尖輕輕踢了我兩腳。
見我沒有反應,他才變了臉色。
“把自己搞成這樣,陳嘉,你可真行。”
陸司宴咒罵了一句,攔腰抱起我就上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