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裴篤定我不會把心臟給宋柚寧,他把我的聯係方式全拉黑了。
“臭乞丐,少爺讓你這個蛀蟲有好遠滾好遠!”
我被管家和傭人從別墅趕了出來。
發生得太突然,我沒來得及悄悄帶走那個小包。
要是謝輕裴以後看見這個小包裏的東西,他會想起我嗎?
想起他撿回來一個乞丐,給她取名字,教她如何去成為一個人。
我被宋端接去醫院,他托人給我做了一份癌症晚期的檢查報告。
“有了這份檢查報告,之後查起來,對輕裴才不會有影響,一切要做到萬無一失。”
我點點頭,摸索著上麵謝悠苒三個字。
宋端說謝輕裴對此事毫不知情,做手術當天他會把人拖住。
對此,我很滿意。
謝輕裴總是覺得我在撒謊,我倔勁起來時,不哭也不鬧,就想證明給他看。
他撿我回去不會後悔,我對他是有用的,我會讓他的宋柚寧重獲新生。
做手術當天,我換好手術服,躺在病床上。
“人我都安排好了,你走的時候不會感受到一丁點疼痛。”
仿生人本來就不怕疼。
尤其是倔勁犯了時,連心都不疼。
宋端表情凝重:“謝悠苒,我會記著你對柚寧的恩情。”
見我沒應答,他接著說:“柚寧的病一直是塊壓在輕裴心裏的巨石,現在他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話,我可以代為轉達。”
我躺在病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我以後還會再見到他嗎?”
“你......”宋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謝輕裴有未婚妻,等宋柚寧病好了他們是要結婚的。
我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任性了。
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就被護士推進了病房。
隨著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腦海裏的記憶如走馬燈般一一閃現。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冬天,下了很大的雪。
我覺得稀奇極了,從前在研究所,我們被關在房間裏,等著被選中器官,那就是我們存在的價值。
如今,我像個孩子似地奔跑在雪地裏,盡情地撒歡。
謝輕裴靜靜地看著我玩雪,他看向我的眼神變得很遙遠。
我不喜歡這樣,我要離他很近。
於是,我捧起一捧雪,走到他麵前,獻寶似地說道:“一起來玩雪吧,可好玩了。”
他朝我笑了笑:“有個人和你一樣,她也很喜歡玩雪,非要拉著我打雪仗。”
謝輕裴沒有和我一起打雪仗,他隻叮囑我別玩太久,小心著涼。
那個夜晚,雪花簌簌。
我攤開手心接住一片,它是那樣的冷,卻也同樣美麗。
雪花很快就融化了,就像謝輕裴,他注定要在我的世界裏融化,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