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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兩周，我再次見到了謝輕裴。

他憔悴了許多，眼底一圈青黑，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身形瘦削，閉著眼睛，表情很痛苦。

謝輕裴虔誠地捧起她的手，落下一個吻。

身旁的宋端歎了口氣：“謝悠苒，你不覺得老天爺很過分嗎？”

“他們是青梅竹馬，更是彼此的初戀，眼看就要結婚了，結果卻出了這個事。”

我按著胸口，心裏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哪怕知道謝輕裴帶我回家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獻出心臟，哪怕知道謝輕裴對我好是另有所圖。

可親眼看到這一幕，我還是很難過。

宋端逼問我：“愛一個人會付出一切代價去討他歡心，難道你的愛就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我沒有回答，而是隔著玻璃去看謝輕裴。

看得有點久了，像是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裏。

或許是我的視線太強烈，他感受到了，抬眼和我四目相對。

謝輕裴走出病房，輕輕關上門，眉心緊蹙。

“你帶她來這裏幹什麼？”

宋端紅著眼眶：“柚寧是我妹妹，我會不擇手段去救她。”

原來他是宋柚寧的哥哥。

我都有點羨慕她了，她身邊有這麼多愛她的人。

不過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我讓宋端帶我來這裏，是想告訴謝輕裴，我說到做到，從不食言。

“謝少爺，我的心臟不臟，它很健康，宋小姐換上後會好起來的。”

說完，我怕他覺得我在自賣自誇。

“你要是不信，可以讓人帶我去檢查。”我嘿嘿一笑：“像宋小姐這樣的人需要我的心臟是我的榮幸。”

在研究所時，有顧客選中我的器官，醫生都會諂媚地說這是071的榮幸。

我則會跟著重複：“能被選中是071的榮幸。”

謝輕裴比他們好太多了，他在我身上花了一年的時間，其實不用這麼久的。

這一年裏，我總是在猜測，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好在，我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不然我就糗大了，居然以為他會喜歡我。

這樣就好，利用我就好，這是我習以為常的事。

謝輕裴沉下臉來，眼色冷厲：“謝悠苒，你裝可憐給誰看？”

我沒有裝可憐，我同意換心臟是有要求的。

“謝少爺，我很精明的。”我說：“換完心臟後我要帶走別墅裏的一個小包，算是我的酬勞。”

那個小包裏放的不是值錢的東西，在外人看來估計是一堆破爛。

可對我而言那不是破爛，那是我作為謝悠苒真真切切存在過的證據。

“一而再而三的撒謊有意思嗎？”

謝輕裴語氣冷冰冰得像是滲出絲絲寒氣。

“就算沒有你這個乞丐的心臟，我也會讓柚寧活下去！”

他在生氣，以往那些顧客在我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都會喜笑顏開。

難道就因為我這個商品不知好歹向他索要東西？

真小氣，不過我原諒他了，不給我也沒關係，我都記著它們的樣子呢。

宋端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不會為了謝輕裴把心臟給柚寧。”

仿生人也是有脾氣的，我才不是撒謊精。

我叉著腰，揚起下巴：“我謝悠苒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