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起,是母親的視頻通話。
我按下接聽鍵,畫麵裏跳出顧明川的臉。
“弟弟,”他笑著晃了晃手裏的文件。
“爸媽說,你在巴黎人生地不熟,讓我多照顧你。”
“不用了。”
我冷冷地說,“我自己能行。”
顧明川的眼神一沉。
母親突然擠到鏡頭前。
“硯辭,你別任性。”
“對了,你的銀行卡我暫時保管,在國外別亂花錢........”
銀行卡?我這才想起,行李箱裏本該有的黑卡不翼而飛。
顧明川舉起那張卡,在鏡頭前晃了晃。
“弟弟,省著點花,畢竟——”
他頓了頓,“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
屏幕黑掉的瞬間,我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
我的人生,從出生起就是他的附屬品。
心臟是他的備份,設計稿是他的搖錢樹,就連喜歡的人,都成了他炫耀的戰利品。
深夜,我坐在陽台上抽煙。
煙頭明滅間,我看見對麵公寓的窗戶裏,有個女孩正在畫畫。
是她?“需要幫忙嗎?”
她當時指著我的行李箱,“你的傷口看起來需要處理。”
我拒絕了,卻在關門後聽見她在走廊裏哼歌。
是蘇晚棠失明時最愛彈的那首《月光奏鳴曲》。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條陌生短信。
顧硯辭,你以為去了巴黎就能逃開嗎?
我掐滅煙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我打開電腦,登錄匿名論壇,上傳了段視頻。
顧明川在麗思酒店往香檳裏下藥的監控截圖。
標題是:‘顧氏集團繼承人,竟靠下藥搶弟弟的女朋友?’
點擊發送的瞬間,我聽見對麵公寓的窗戶打開。
林知夏探出頭來,手裏拿著一盆向日葵。
嗨,需要借點土嗎?”
向日葵,我望著她手裏的花,突然想起殘頁上的字。
“好。”我站起身,傷口扯得生疼,“謝謝。”
她笑著把花盆遞給我,指尖擦過我的手背。、
“我叫林知夏,夏天的夏。”
我接過花盆,看見裏麵埋著顆紐扣。
和我襯衫上掉的那顆一模一樣。
“我叫顧硯辭。”我說,“硯台的硯,辭別的辭。”
她點點頭,突然指向我身後:“你的向日葵發芽了。”
我轉身看去,公寓小陽台上。
一抹嫩綠正從土裏鑽出來——那是我今天埋下的種子。
發芽了,我盯著那抹綠,突然想笑。
你們以為我是被連根拔起的草,卻不知道,種子埋得越深,發芽時越有力。
清晨的陽光刺破窗簾時,我被手機的震動驚醒。
屏幕上跳出上百條未讀消息。
論壇裏的帖子已經被頂上熱搜:#顧明川下藥#。
視頻裏,顧明川往香檳杯裏撒粉末的動作清晰可見。
評論區罵聲一片:“顧氏集團就是這麼教兒子搶別人女朋友的?”
“心疼顧硯辭,被哥哥和女朋友聯手坑害!”
“顧硯辭“這個名字突然以這樣的方式被人提起,讓我有些陌生。
上一世,我是躲在顧明川陰影裏的“透明人”。、
現在卻成了網友們同情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