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消息框,指尖懸在鍵盤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玻璃上的水痕像極了蘇晚棠失明時,我替她擦過的眼淚。
“好,我會準時到。”
我按下發送鍵,嘴角扯出一抹笑。
“這一次,我要親眼看著你們的謊言,像玻璃一樣碎在我麵前。”
行李箱的拉鏈拉上時,我聽見自己胸腔裏的心跳聲。
曾經我以為這顆心是為蘇晚棠跳動的。
後來才知道,它不過是顧明川的“備用零件”。
但現在——
我要讓他們知道,被踩進泥裏的人,也是會咬人的。
我站在302房門口,指尖在門把手上停頓三秒.......
上一世我推開這扇門時,胃裏不停地翻湧著,後來全吐在了走廊的地毯上,混著血和玻璃碴。
“進來。”蘇晚棠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帶著刻意的溫柔,像極了她失明時哄我講故事的語調。
推開門的瞬間,玫瑰香混著古龍水味撲麵而來。
她穿著我送的米色針織衫,領口露出的鎖骨上。
戴著顧明川送的鑽石項鏈——那也是我為她設計的。
“硯辭,坐。”
顧明川坐在沙發上,左手纏著繃帶,笑起來時右耳後沒有那顆痣。
上一世我以為那是蘇晚棠記錯了,現在才明白——這就是一個驚天大騙局。“聽說你要出國了?”
蘇晚棠遞來一杯香檳,氣泡在燈光下碎成金箔。
“明川說,你一直對我們有誤會。”
誤會?我盯著她指尖的戒指,眼睛裏閃著莫名的情緒。
上一世我為了這枚戒指熬夜畫圖,手指被刻刀劃得全是血痕。
顧明川卻拿著我的設計稿對蘇晚棠說: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
“是啊,誤會太深了。”
顧明川看著我的眼神像在看一隻螻蟻。
卻沒注意到我另一隻手正攥著錄音筆,紅色的錄音燈在黑暗中閃爍。
“當年你眼睛看不見的時候........”
我開口時喉嚨發緊。
“一直陪著你的人,其實是我。”
蘇晚棠的睫毛猛地顫動,顧明川卻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左手繃帶滑落一角,露出光滑的皮膚。
那裏本該有我替他擋開水杯時留下的燙傷疤,現在卻連道印子都沒有。
“弟弟,”他走過來拍我的肩,指尖用了力。
“你怎麼還在做這種白日夢?“
“晚棠愛的人是我,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
“是嗎?”我仰頭喝光香檳,氣泡刺得鼻腔發痛。
“那你敢不敢讓蘇晚棠摸摸你的手?”
顧明川的眼神驟冷,蘇晚棠卻突然站起來。
“硯辭,你鬧夠了沒有?”
她的聲音裏帶著不耐。
“明川為了你差點沒命,你卻在這裏造謠生事——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我想笑,卻笑不出來。
上一世顧明川故意把我推下水,然後為了陷害我,自己也跟著跳了下來。
而她抱著顧明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後來我在醫院醒來,她隻說了句:“硯辭,你別再鬧了,讓明川安心養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