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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侯府繼承人,卻是個女子。

比武招親那一日,明月樓頭牌柳如煙一襲紅衣闖入。

"女兒家終究是潑出去的水,蘇家百年基業,難道要白白便宜外人?"

她撫著隆起的腹部,得意地睨著我。

"我兒才是蘇家正正經經的香火,你那些賬本算盤,趁早收起來吧!"

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怒斥她:"放肆!區區煙花女子,也敢撒野?來人!把這賤婢拖去衙門!"

她卻從袖中取出一枚羊脂玉佩,上麵赫然刻著蘇家的家徽與我父親的名諱。

"這可是蘇侯爺親手所贈,說是給未來孩兒的見麵禮。"

"即使你想侵吞家產,也不能囚禁親生父親!"

我喝令小廝把她拖走,她卻掏出了父親斥責我的親筆信。

信紙上儼然是父親熟悉的筆跡,讓我萬事以柳如煙為主,尊她為母。

我懵了,父親分明已於三年前戰死沙場,我親手入的殮。

......

"蘇懷寧!你瞎了嗎?侯爺手諭在此,還不立刻停了這勞什子比武招親!"

明月樓頭牌柳如煙忽然闖入,攔下正在比武的青年才俊。

她染著蔻丹的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你一個賠錢貨,還妄圖謀奪侯府家業。"

"我兒才是蘇家的正經香火,趕緊收起你的如意算盤!"

"中饋對牌、田產地契,今日我全要帶走。"

"至於你......城東李員外六十歲續弦,聘禮我都替你收下了。"

聽著這些荒謬的話,滿堂賓客倒吸涼氣。

我不知道她得的什麼失心瘋,忍不住開口質問。

"家父三年前就已與世長辭,你碰瓷之前怎麼不好好打聽清楚?"

三年前父親出征北疆,英勇戰死。

我尋遍四方,卻隻找回來殘缺的部分屍骨。

再不甘,也隻得認了。

我親手幫他清洗入殮下葬,立碑刻字。

時隔三年,如今竟有人說懷上了父親的孩子。

這怎麼可能?

眾人眼底俱是驚疑,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這柳氏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蘇侯爺三年前戰死沙場,聖上親封'護國忠勇侯',舉國皆知啊!"

"可不是,當年那場國喪,滿朝文武都去吊唁了..."

父親為國捐軀,京城上下,婦孺皆知。

他走的太過突然,彼時還未及笄的我,隻能擔起侯府興衰。

父親的同袍李將軍看不下去,開口勸道。

"柳姑娘!當年侯爺的喪儀,是老夫親自扶靈回京的!

"逝者已逝,侯爺他怎麼可能與你生孩子!"

府中李嬤嬤見狀,上前就要請柳如煙離開。

"滾開!你們這些刁奴也配碰小主子?"

"等侯爺回來了,定將你們統統賤賣到窯子礦坑裏去!"

柳如煙挺著個大肚子勢如瘋虎,下人們也不好硬動手。

我冷冷向她撇去,"滿京城誰不知道先父已故三年?你肚子裏這野種,休想栽到死人頭上!"

"你再糾纏不休,隻能去府衙辯個清楚了!"

柳如煙突然癲狂大笑:"誰親眼見著侯爺入殮了?"

"今日我便代侯爺,好好管教你這逆女!"

柳如煙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幾位誥命夫人蹙眉低語,看向我的眼神漸漸染上疑慮。

"說起來...侯爺當年確實是先入殮,後才將棺槨運回京中..."

"莫不是真有什麼隱情......"

我怒火中燒,偏生發作不得。

三年前扶靈回京,天氣炎熱。

即使用了海量的冰塊,父親的殘軀還是有所腐壞。

所以至親好友都未見父親最後一麵。

柳如煙眼底閃過一絲勝券在握的譏誚。

"心虛了吧?"

我沒有急著自證,而是反口問道,"你口口聲聲說腹中胎兒是家父血脈,有何憑據?"

柳如煙低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

"諸位看好了!此乃侯爺貼身信物,當年他親手係在我腰間時說......"柳如煙故意頓了頓,撫摸著隆起的腹部,"'待我們的孩兒降生,便以此物認祖歸宗'。"

丫鬟接過那枚玉佩遞了過來。

玉佩上"蘇氏明遠"四字刺入眼簾,指腹撫過那熟悉的雲紋時,胸口如遭重擊......

邊緣那道細如發絲的裂痕,分明是兒時我失手跌落所致。

可父親分明已戰死三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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