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暴曬下,意識逐漸喪失。
迷迷糊糊間,那句臨終遺言仿佛在我耳邊響起,“許知意,我真後悔認識你......”
“可我從未後悔遇見你。”
沈廷川,如果重生在二十一歲那年,我絕對不會表現出對你的愛意,你也不會被迫與我定下婚約。
再有意識時,天已經很暗了,我被帶回了沈家。
“怎麼樣?沒事吧,那混賬竟然把你一個人扔在沙漠裏,要不是我派人去找,後果不堪設想。”
“人命關天的事情,豈能如此兒戲!”
“看來不動用家法,他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沈父大發雷霆,找人將沈廷川綁回了家,揮起皮鞭就要往他身上去。
沈母求情,“饒了廷川吧,他那麼喜歡知意這孩子,怎麼可能真讓她去死呢。”
“兒子,你快道個歉啊!”
“我不!”沈廷川雙目腥紅,“我就是要讓她去死!這個惡毒的女人,要不是她,雪兒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昏迷不醒。”
“你!你這個不孝子!我今天要打死你!”
皮鞭落下的瞬間,我縱身撲向沈廷川,用後背接下了淩厲的抽擊。
“知意!”沈父沈母驚呼。
他們連忙將我扶起,眼神複雜地看向我。
我聲音顫抖:“伯父,不關哥哥的事,是我非要讓他陪我去沙漠的。”
沈父歎了口氣,扔下皮鞭離開。
沈母為了感激我,送了我兩張盛夏樂隊十周年音樂會的門票,然後起身上了樓。
盯著這兩張票,我有些發愣。
我和沈廷川曾約好,隻要我陪他去看這場音樂會,他就滿足我一個心願。
可如今,這場演出因為意外取消,而他也早忘了這個約定吧。
我本想扔了,沈廷川突然抓住我的手,“一起去。”
“不用了”剛想這樣拒絕,他卻打斷我,“畢竟我是哥哥,承諾過的事情總要做到才行。”
看見他眼裏的愧疚,我怔了怔。
那聲哥哥,好像將我和他喚回了從前。
垂了垂眸,再抬眼時臉上露出溫柔的笑,“伯母可能還不知道,音樂會前天就通知取消了。”
“你不用在意我,去陪阮雪吧,她才是你愛的人。”
聞言,沈廷川眉頭緊蹙,心裏莫名湧起一股煩悶感。
“那不看音樂會了,我直接滿足你的心願。”
話落,他又忙著補充了一句,“除了娶你,別的我都依你。”
沈廷川,你不用這麼害怕,明天一過我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我苦笑著搖頭,“不用。”
見此,他的眉頭蹙得越緊了,“你以前總吵著讓我陪你去沙漠看海市蜃樓,我找人安排一下,後天去。”
我鼻尖兀地一酸,四目相對後,忍不住問出了藏在心底的那句話,“你後悔嗎?為了救我,你落下殘疾,再也實現不了夢想。”
沈廷川微怔,沉默不言。
我對他說,“我後悔了。”
我後悔離家出走,後悔騙你陪我去掃墓,後悔那晚將你騙回沈家。我寧願落下殘疾的是我,死的是我,也不願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見我表情不對,沈廷川有些不安,正要說些什麼,突然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原來是阮雪醒了。
擔心她的情況,他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離開了沈家。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無聲滑落,轉而給婚紗店打去電話,“婚紗不用送到沈家了,送去市中心醫院吧,給阮雪。”
......
次日,婚禮現場。
沈廷川趕到休息室,本想找我取消婚禮,卻看到了穿著婚紗的阮雪。
“你怎麼在這裏?”
阮雪嬌美動人,輕笑,“阿川,今天是我和你的婚禮,我不在這裏該在哪裏?”
“你看我們的婚戒,漂亮吧。”
“不”沈廷川後退半步,“這......不可能”
透過門縫,我看了他許久,苦笑:“前世盼過,今生等過,可還是沒能成為你的新娘。”
“沈廷川,你要的,我給你。”
撫過左手無名指的鑽戒,撥通了他的電話,“我為你準備的驚喜,你喜歡嗎?”
沈廷川勃然大怒,但聲音裏卻壓著一絲恐慌,“你在搞什麼鬼!我警告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我便打斷了,“第三個驚喜也送到了,希望你喜歡。”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趕緊過來,喂!喂!”
見電話被掛斷,沈廷川急切地衝出門,結果迎麵踩到一個盒子。
上麵赫然寫著:第三個驚喜。
他指尖微顫,掀開了頂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