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醒了我就帶她走,你現在根本沒辦法好好照顧她。”溫軟冷哼。
傅九川現在整顆心估計都在沈糯身上,一想到這裏,她眼底的悲涼便浮滿出來。
“帶她走?”
“溫軟,鬧脾氣也要有個度,你不搬回來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帶安安走?”傅九川眼神銳利且帶著一絲困惑,似乎想要溫軟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你覺得我在跟你鬧脾氣?”溫軟嗤笑,他們結婚五年來,婚姻一直維持著不溫不火的樣子,麵對傅九川,她一直處於下位,偶爾的幾次爭辯也都是自己先服軟。
溫軟沒想到自己能有一天竟然敢這樣跟傅九川講話。
“媽媽。”她本打算將離婚的事情再次提及,但是安安突然醒了過來,朝她伸出手。
“安安,你醒了?”溫軟隻好先把想說的話又咽進去,上前握緊女兒柔軟的小手。
“你們吵的好大聲,我都睡不著了。”安安不滿的嘟嘴,小臉依舊紅撲撲的,溫軟上手探她的額溫,好在已經恢複正常。
“爸爸,為什麼是媽媽來看我,沈阿姨怎麼沒有過來?”安安緩了片刻,把自己的小手從溫軟手中抽出來,然後疑惑的看向傅九川。
安安說的非常小聲,但是溫軟卻如同雷擊一般,一雙眼睛突然瞪大,手臂也開始微微輕顫。
“沈阿姨馬上過來,你先乖乖閉上眼睛睡一會好不好。”傅九川眉梢一挑,抬手撫摸安安泛紅的小臉兒。
話音未落,沈糯便從門外走進來。
安安一看到她,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沈阿姨。”
沈糯對著站在一邊呆愣的溫軟微微頷首,然後徑直走到安安床前。
“我一接到你爸爸的電話就立刻過來了,對不起安安,你生病了沈阿姨居然都沒有發現。”沈糯杏眸濕潤,心疼到極點。
“沒關係的沈阿姨,你今天能和爸爸一起在這兒陪著我嗎”安安一邊拉著沈糯的手,一邊拉著傅九川的手。
“當然能,沈阿姨今天哪都不去了,就和爸爸在這兒陪著你。”
溫軟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三人,真是好溫馨的一家三口。
算了,不管是什麼感情,一旦耗盡了,就隻剩下疲憊和冷漠。
早該看清了,溫軟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她再也不想陷進無盡的自我折磨中了,溫軟淡淡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跟沈糯母慈女孝的安安,隨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實驗室
“顧總早!”
顧臣詫異的看著葉箐箐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一臉疲憊的走進來。
“你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淩晨三點才回去。”葉箐箐忍不住控訴,她現在困得渾身像棉花般鬆軟,隨便給她個鋪蓋就能就地睡著。
“我什麼時候這麼壓榨你了?”顧臣垂頭啞笑眉目舒展。
“老師這兩天跟打雞血了一樣,呆在實驗室都不願意回去,我倒還好,她已經好幾天都沒回家了。”一想到溫軟這個工作狂對實驗室的熱忱,葉箐箐簡直甘拜下風。
“是嗎。”顧臣不禁凝眉,溫軟就是這樣,一旦投入工作,簡直像一台二十四小時不用修整的機器一樣倍速運轉。
“好了,給你雙倍漲薪。”
“謝謝顧總,我願意為你和溫老師肝腦塗地打工到死!”葉箐箐簡直感動的要落淚,工作怎麼能跟誰幹都一樣,自己有這樣好的老板簡直是天降福祉。
顧臣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隨後跟葉箐箐一起刷卡走進實驗室。
溫軟將剛剛分類好的藥物放進試劑櫃,轉身對上顧臣含笑的眼睛。
“有事?”她修長的眉羽下雙眸微微眯起,疑雲滿腹。
“上次不是說帶你去見個人,正好他今天有時間,你跟我一起去。”
“誰呀,這麼神神秘秘。”
“去了你就知道了,絕對會讓你驚喜。”他單手摘掉溫軟的護目鏡,身姿悠閑的站在那裏。
溫軟無奈的笑笑,隨後脫掉防護服跟顧臣一起走出實驗室。
一坐上車子,溫軟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幾天她確實累了。
顧臣將車子開的很穩,等到了地方,才輕聲將她喚醒。
溫軟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她朝車窗外看了一眼,然後瞬間驚醒!
“這裏......這裏是。”溫軟看著眼前殘破的建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顧臣。
“下車吧,他就在裏麵。”顧臣輕聲道。
江城第一婦產醫院,這裏曾經是江城最大的婦產醫院,但是由於一些不可言說的秘密,這裏現在已經破敗不堪。
溫軟心中充滿駭然,她腦海裏瞬間湧出一些不好的記憶。
“放心,這裏周圍基本上沒什麼人了。”顧臣看穿她的情緒,攏住她的肩膀。
溫軟微微喘息,看著眼前斑駁的牆壁,不過幾年時間,這裏已經仿佛經曆一場巨大災難一般殘破的如同一副悲涼而頹廢的油畫。
她隨著顧臣走了進去,地麵上覆蓋著一層厚重的灰塵,溫軟想不通,顧臣把自己帶到這裏是想見什麼人。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座荒涼的建築深處竟然暗藏一個巨大的裝甲門。
顧臣輕車熟路的輸入密碼,顯然不是第一次過來,隨後大門緩緩打開。
溫軟心有不安的跟著顧臣走進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與外麵的破敗不同,這裏竟然是一個擁有全世界最高科技的科學實驗室。
她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實驗室中央一台巨大的3D打印機正在工作,天花板懸掛著幾台無人機,除了擁有多架試驗台,分析儀器,這裏甚至連最高科技的數據終端都有。
溫軟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
“溫軟,好久不見。”突然被叫到名字,溫軟錯愕的回頭。
“江......江教授。”她腦子嗡的一聲,隻覺的一片空白。
眼前的男人麵色蒼白,雙眼深陷,不過四十歲的年紀頭發幾乎已經全白。
“真的是你。”溫軟眼角微紅,她凝望著江讓的眉眼,卻已經完全不是記憶中的輪廓。
“你......變了太多。”記憶裏江讓溫文爾雅一直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仿佛與世無爭的隱士,但是現在整個人頹敗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