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煙做夢都沒想到,裴肆淵居然真的親自送她回去。
沈易煙看著走在前方的那個高大的身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莫不是“葉輕晚”這容貌實在是太魅,冷漠至此的裴肆淵也遭受不住?
說來,她倒是借了葉輕晚的這副嬌豔皮囊的光。
能與裴肆淵有機會接觸,沈易煙自然是願意的,畢竟,她將來是要嫁他的,想要裴肆淵為她所用,想要利用他,自然是要好好討好的。
傳言裴肆淵生性冷漠,狠辣無情,不好接近,沈易煙還在擔心,拿不下這人,今日倒是個機會。
不過轉念一想,她若是被裴肆淵送到府上,那豈不是被他父親知道她半夜偷溜出門,那要如何交代?
嘖!鬧心!
沈易煙本以為有機會與裴肆淵說幾句話,可是裴肆淵始終目視前方,渾身透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陰冷,嚇的沈易煙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她有些幽怨地瞪了裴肆淵一眼,這人這麼凶,活該誰都不愛嫁他。
走到門前,沈易煙忽然攔住了他的去路,“多謝大人相送,到此便可!”
可千萬別進屋,她不好交代。
裴肆淵抬眸看向他,“來都來了,本座進去慰問下未來的嶽父大人,也不算是失了禮數!”
沈易煙:“......”
原來您知道咱倆啥關係啊!
這一路讓你給裝的。
沈易煙見他徑直向裏走去,氣的想跺腳。
三個半夜,夜會情郎,就算他是她未婚夫,也太荒謬了吧。
您都死了三個媳婦了,姑娘我還沒嫁過人呢,你不要臉麵,我還要呢!
可是那麼凶的人,她也不敢攔著啊!
葉國公已經休息了,聽到小廝稟告說,裴肆淵深夜到訪,嚇的他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瞬間睡意全無。
裴肆淵是什麼人,太後的親外甥都敢殺,他什麼事不敢幹,這三更半夜的過來幹什麼?嚇死人嗎?
葉國公趕緊命人更衣,心裏直打鼓,葉家從他父輩開始便有些敗落,圖有個國公的虛名,若不是他用了點手段,娶了徐家女,又借著老丈人的光,謀個還算體麵的官職,怕是隻能靠爵位這點微薄的俸祿過日子。
與皇帝身邊的寵臣裴肆淵相比,他這職位實在是不夠看。
半夜來訪,這時間點太過詭異,葉昭明實在猜不出裴肆淵心中所想,有些誠惶誠恐地向前廳走去。
剛踏入前廳,便看到大刀闊斧端坐在椅子上,眉眼陰冷的男人,瞬間嚇的渾身一哆嗦。
他這人向來逢高踩低,遇見裴肆淵這種成天雙手血淋淋的煞神,從來都是繞著走,連打聲招呼都不敢的。
“裴大人怎地突然造訪,恕未遠迎!”葉昭明笑著拱手,走近時,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葉輕晚,愣了下。
這死丫頭怎麼在這?
他突然反應過來,他家女兒與裴家這位煞神定了親,他可不就是裴肆淵的嶽父嘛!
葉昭明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兒,三更半夜的,你們倆好呀,還未婚,知不知廉恥!
思及此, 葉昭明對裴肆淵有些不滿,半夜與他女兒幽會就算了,還敢大喇喇地走到他這個嶽父麵前,是真未將他這個嶽父放在眼裏啊。
想到自己剛才諂媚的表情,瞬間覺得掉價了,輕咳一聲,站得筆直。
裴肆淵幽幽抬眸,眼底不見半分恭謹,神色淡然,甚至起身都未,依舊四平八穩的坐著,葉昭明本想拿喬的,但是觸及裴肆淵冰冷的眼神,瞬間又蔫了。
“葉國公,本座在街上抓盜匪,巧遇令女,給你全須全尾的送回來了!”
裴肆淵冰冷的聲音讓葉昭明嚇了一跳,心裏不禁納悶,你們幽會就幽會,扯什麼盜匪啊。
“那就多謝裴大人了!”葉昭明隻好尷尬地說道。
裴肆淵雙眸銳利地盯著葉昭明,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卻見他除了局促,並未有一絲心虛,微微眯了眯眸。
站在一旁的沈易煙, 忽然心裏咯噔一下,此刻她才想明白,裴肆淵為何執意要送自己回來,還要見她爹一麵。
想必,剛才那賊人十分重要,她畫的那副畫,他並未全信,甚至懷疑她,懷疑葉昭明!此番前來,全是為了試探,想從葉昭明那裏探出端倪。
思及前後,她沒想到裴肆淵如此心思縝密,沈易煙忽然渾身冷汗浸出。
可憐她那粗心大意的便宜爹,並未察覺出什麼異樣,還在客氣的讓下人奉茶。
裴肆淵也未有要走的意思,沈易煙想到他出門時,在他手下耳邊低語幾句,莫不是......
果然片刻後,門口出現了小五的身影,對裴肆淵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沈易煙深吸一口氣,果然,裴肆淵還真是不會錯過一點細微的線索。
沈易煙覺得好笑,今晚,葉家還真是被她給連累了,不過是巧合而已。
裴肆淵輕微地蹙了下眉,放下已經喝了三盞茶的杯子,“茶不錯!”
正在說著客套話的葉昭明,猛然被他不耐煩的打斷,瞬間有些訕訕,“您若是喜歡,改日......”
“不必!”裴肆淵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嶽父要給自己送禮有何不妥,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拒絕的毫不留情麵。
起身,“打擾了!”
裴肆淵傲氣的不行,懶得解釋向外走去。
葉昭明有些生氣,卻不得不舔著臉相送,路過沈易煙的身邊時,裴肆淵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葉昭明。
“葉國公,在下常年刀尖舔血,職位高危,怕是配不上令女!若是葉國公舍不得女兒跟著在下受苦,其實可以與陛下直言,陛下寬厚,定然不會強人所難! ”
沈易煙聽了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怒意。
好你個裴肆淵,她好心幫他抓壞人,他倒好,翻臉不認人,這就要與她退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