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回來的那個男孩叫姚斯。
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比我小了整整十歲。
在姚斯麵前,我仿佛看到了當初我們談戀愛她對我的影子。
她在意他的想法感受和需要,願意花時間和精力照顧他,給他送禮物,願意擠出時間陪他。
曾經,我們也是那樣甜蜜過。
無數個日日夜夜,在彼此陪伴中渡過。她的笑容是我的陽光,她的眼神是我的港灣。
可如今,當看到她投入地與年輕的姚斯曖昧互動時,我感覺自己已被遺忘在角落裏。
我想,這大概就是紀念的報複。
畢竟從前我和紀念一直感情順利,少有矛盾和爭執。
直到她一位在國外的師姐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改變命運的機會。
前提是,要在國外奮鬥。
三年起步。
紀念很心動,卻為了我打算放棄。
我當時就笑她傻,國外有什麼去不得的,我又不是沒錢買機票。
身為喬家大少爺,我有的是錢。
紀念腦子轉過彎來,懊惱地讓我不許取笑她。
然而就在準備動身之際,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措手不及——我的父親投資失敗導致家庭瀕臨破產的邊緣,原本美好的計劃被迫中斷。
喬家大少爺有的是錢,喬湛卻啥也不是。
這一突發情況讓我深感無力和困惑。
身處家庭關係與個人追求之間的兩難境地,我的內心矛盾重重。
一方麵是對紀念執著於追求事業的理解與支持,另一方麵是對家庭責任與擔憂的重壓。
畢竟家庭是根本、是責任所在;然而紀念代表著我的夢想和未來。
我清楚知道,如果當時我不去,告訴她真實情況,她一定也不會去了。
但我實在沒辦法在那個情況下拋棄我的父母,跟她一走了之。
於是,我跟她提了分手。
並且跟能拉我們一把的周家聯姻。
紀念完全不能相信,不停追問我分手的原因。
我怎麼能說呢?
我隻能冷著臉憋著哭跟她說因為我隻是跟她玩玩,結婚人選當然要跟我門當戶對。
她不肯相信,求著我挽回。
看到她的眼淚我的心都要碎了,這是我愛的女孩,我從來舍不得她哭,我卻讓她哭的這麼慘。
我一邊罵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一邊火速跟別的女人訂婚。
看到我訂婚戒指那一刻,她終於死心了。
我傷她至深,她此次回來,也像變了個人。
紀念無懼外麵的流言,帶著姚斯見了每一個朋友和合作夥伴。
需要男伴出席的場合,都是姚斯挽著她的手盛裝出席。
其實這樣的行為處在商圈食物鏈底層,但誰叫紀念風頭正盛呢?沒人用這種小事找晦氣。
她在外介紹那是她愛人。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問道:「那喬湛呢?」
她抿唇笑道:「心血來潮養的一條狗罷了。」
後來這句話傳到我耳中,我也隻是麵不改色地問嘲諷我的人:「紀念為什麼不養別人就養我,她一定是愛我。」
換來一句神經病。
我很難受,但男人的臉麵大過天,我就是死鴨子嘴硬,我就是自欺欺人。
也有人覺得紀念對那男孩也隻是逢場作戲,於是問姚斯身價幾何。
卻沒想到她當場翻臉,用酒瓶將那個人腦袋砸了個頭破血流。
當初那群喊著我命好的人開始落井下石,說我巴掌都被呼到臉上了,還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我沒放在心上,一群被我騙去睡橋洞的傻子罷了,不理他們。
可是漸漸的,我開始整夜整夜失眠,整個人的狀態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
終於在某天午後,上樓時撐不住暈了過去,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醫生告訴紀念,是我的壓力太大。
「病人目前神經緊張,嚴重焦慮,建議提供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先靜養。」
紀念是個尊重醫囑的好妻子,立刻保證讓我靜養。
次日她帶著姚斯不見蹤跡,要不是還能聽到她的消息,我都要報人口失蹤了。
原來所謂靜養,是和純情男大在外共築愛巢。
整棟別墅像是一下子死掉了一樣。
我也是。
偶爾一個人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會犯賤地想這樣還不如眼睜睜看著紀念在我麵前和另一個男人親熱。
起碼那樣每天都能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