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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星沒有回家嗎？」媽媽打開家門後馬上找了一圈，但每個房間都沒有我的影子。

「這孩子跑哪裏去了呀。」媽媽有些憂心，隱隱不安，「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她都十八了，那麼大個人能出什麼事？」

「倒是你陪了冉瑩一天，好好休息休息吧。」爸爸扶著媽媽坐下，看起來媽媽的腰痛又犯了。

「媽媽辛苦了——」霍冉瑩適時地端著剛煮完中藥湯走來，「趁熱喝吧。」

媽媽眉眼裏滿是欣慰的讚許，「還是你聽話，沒白疼你，真是媽媽的小棉襖。」

「對了，孩他爸，你看看這個。」媽媽把一紙賬單遞給爸爸。

「這個月的輔導費又增加了。老師說冉瑩基礎太差，想要突破00分，必須增加時長。」

冉瑩的臉色變了變，作勢要哭，委委屈屈的樣子。

爸爸看著賬單咬咬牙，「隻要能幫冉瑩提高一分，多少錢我都願意。」

「瑩瑩，不要委屈，爸知道你努力了，不會怪你的。都怪你妹從小害你承受了那麼多壓力，患上了抑鬱症和壓食症。」

「醫生說了不能讓孩子活在對比中，這點是我們做的不好。」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馬上臨近高考，我卻始終沒有出現。

爸媽從最初的擔憂，著急，最後徹底慌了神。滿世界貼尋人啟事。

報警，打遍所有親戚朋友的電話，雇私家偵探在全城到處搜索。

仍然一無所獲。

家裏氣氛逐漸變得凝重，窒息。

姐姐依偎在媽媽懷裏抽泣，「妹妹到底去哪了？我好想她。」

「她是不是被壞人給綁架了？」

這時，陽台傳來爸爸的尖叫。

「老師您說什麼？冉星真的出現了？」

「她怎麼不回家？害我們找了那麼久，白白擔心她！」

霍冉瑩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臉色白得明顯：「不......不可能。」

「她不......不可能還活著。」

電話那頭傳來班主任同樣震驚的聲音。

「我不知道她從哪來，她今天忽然來操場參加了高考誓師大會。」

「現場人太多了，我正擠過去找她，她又走掉了。」

「而且原定誓師大會是她作為學生代表上台發言。唉，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希望她高考成績不受影響吧。」

「她可是全校的希望。」

「不可能！老師一定是你看錯了！」霍冉瑩一把奪過手機，「我也去了誓師大會，我怎麼沒看到她。」

「說不定隻是看到了鬼影呢。」

電話那頭聽出來是霍冉瑩的聲音，便轉換了話題。

「老師可以確定沒有看錯。」

「還有冉瑩啊，你先別操心你妹了，操心操心自己吧。你複習的怎麼樣了？馬上高考......」

話沒說完，被霍冉瑩狠狠掛斷。

客廳裏剩下的三個人麵麵相覷，空氣安靜得詭異。

爸爸首先捕捉到了一絲奇異之處，看向霍冉瑩，目光複雜：「你剛才說【不可能】是什麼意思？」

「你說你妹妹【不可能還活著？】」

「霍冉瑩，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這是爸爸第一次麵色凝重地叫她全名。

霍冉瑩嚇呆了，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很不對勁兒。

她臉色慘白，聲音發抖，「我......我隻是覺得妹妹這麼久不出現，大概凶多吉少，沒......沒有別的意思。」

她兩眼一擠，豆大的淚珠從漂亮的杏眼滑落，叫人於心不忍。

媽媽上前把她摟著懷裏，嗬斥爸爸：「你這麼凶幹嘛？！」

「冉瑩雖然任性了一點，但是從來沒做出過傷害別人的事。她身子瘦弱，膽子又小，能幹什麼？」

「想什麼呢你！」

爸爸沒有作聲，深深地看了抽泣的霍冉瑩一眼，轉身回了書房。

我看著屏幕裏三個神色各異、各懷心思的人，隻覺得好笑。

「從來沒做出過傷害別人的事。」

嗬嗬，原來在媽媽眼裏，姐姐是這樣的嗎。

霍冉瑩眼睛睜的很大，肩膀一抖一抖，用抽泣掩蓋自己胸膛劇烈的起伏，不是因為傷心而哭泣，而且因為——害怕。

數日後的高考那天，往日裏安靜的小縣城蒙上了一層肅穆的氛圍。

高考第一天，考場外川流的人群中，我和霍冉瑩正麵撞見。

她像被抽掉了魂一樣哆嗦了一下。

我撐著虛弱的身體，拍了拍她肩膀：「姐姐，高考加油！」

隨後，詭異的一笑。

霍冉瑩尖叫著逃走，像見了鬼般，釀釀蹌蹌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用左手取出準考證和身份證，等待老師查驗，進入考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