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個月後，我的水玉舞大成。

老鴇喜不自勝，將我當成搖錢樹，自然不再像之前看犯人一樣關著我。

去給達官顯貴獻舞的途中，我用這三個月好不容易重新修煉出來的一絲法術弄暈了轎夫，逃出了春風樓。

但我不敢鬆懈，因為我知道老鴇很快就會收到消息派人來抓我。

我要回流雲宗，隻有那裏才是安全的。

春風樓的龜公果然很快追了上來。

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好似厲鬼，步步朝著我逼近。

絕望之際，關玉翎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我眼前。

我踉蹌著摔在他腳邊，欣喜若狂地用手抓著他的腿。

“關玉翎，你是來接我是不是？”

“你快帶我回去，他們要追上來了。”

關玉翎看著我渾身暴露的衣著，劍眉淩厲地豎起，他伸手將我扶了起來。

溫柔的動作讓我這幾個月一直壓抑的委屈終於爆發，我的眼淚洶湧地流了出來。

這一刻我忘了去恨他，隻將他看作拯救我的救贖。

眼見龜公越來越近，我忍不住瑟縮著催促：“關玉翎，快走啊。”

在關玉翎抱起我準備離開時，柳萋萋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天呢，蘅蕪仙子，那些轎夫難道都是你殺的？”

“在你眼中凡人就是這麼命比草賤嗎？真人是送你來凡間贖罪的，沒想到你不僅毫無悔改之心，還敢隨意殺人。”

關玉翎的腳步猛地停下，身上的寒意凍得我渾身發顫。

“我沒有殺人，我就隻是弄暈了他們。”我慌忙解釋。

可在轉頭看到那群轎夫全部橫死的慘狀後，我瞪大眼，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

“我沒有殺人，他們不是我殺的......”我抓緊關玉翎胸前的衣領，“關玉翎，我從不對凡人動手，你相信我！”

關玉翎將我放下，查看起幾個轎夫的屍體。

我不安地看著他，隻能努力自證：“我的靈根被廢，就算要殺人也沒這個能力，這幾個轎夫真的不是我殺的。”

冰冷的手摸上我的臉，將我凍得渾身一顫。

下一刻，關玉翎的手便滑到我的脖頸處，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

“這幾個轎夫全都死於流雲宗的法術，不是你殺的，那還能有誰？”

“而你恰好恢複了法術，這天下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他冷冷地看著我：“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季茯苓，你太讓我失望了。”

春風樓的龜公們已經追上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裏繼續贖罪吧。”說完，他就將我扔給了那群龜公。

“不要！”我死死地抱住關玉翎的腿，“我可以回流雲宗受罰，去思過涯悔過百年千年。求你了關玉翎，帶我走吧，不要將我留在這裏。”

可關玉翎卻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你的罪還沒有贖完，當然不能就這樣離開春風樓。這就是你欺辱萋萋的下場，知道了嗎？”

我怔怔地看著關玉翎，在這一瞬間，我竟感覺他那俊美無雙的麵龐看著比一旁的龜公更似厲鬼。

我被拖拽著回了春風樓。

老鴇臉上不見一絲怒意，反而喜氣洋洋地對我說：“今日來了一位貴客，點名要你獻舞。你給我小心伺候著，否則老娘扒了你的皮。”

我被除去身上的紗衣，推進了人聲鼎沸的舞台中央。

在無數激動、下流的目光中，我抬頭，精準對上了關玉翎那雙黑沉沉的眼。

原來，他就是那名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