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

我發出淒厲的慘叫，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身上鮮紅的嫁衣被渾身的血液徹底染成了血紅色。

周圍的賓客露出不忍的神色，有人想要上前求情，卻被關玉翎冰冷的劍鋒擋下。

“季茯苓身為我肅清真人的伴侶，更該以身作則。她如今恃強淩弱，欺辱凡人，我更要重重處罰她以儆效尤。”

最後，失去靈根的我被他送去了人間最大的青樓春風樓。

臨走時，關玉翎麵無表情地對我說：“你在這兒好好贖罪，等你洗去身上的罪孽，我就來接你。”

我倒在地上，死死盯著關玉翎的臉。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公正嚴明的關玉翎為什麼會為了剛認識不久的柳萋萋這麼對我。

關玉翎是流雲宗的執法長老，法術高強，我則是他的同門師妹，自幼和他定下婚約。

我們青梅竹馬數百年，我一直期盼著我們結契那天。

一年前，關玉翎去人間曆練，返回時卻帶回來了一個人間的舞姬。

雖然不少人猜測關玉翎和舞姬的關係，但我卻從未懷疑過關玉翎什麼。

我相信他的品行，定不會和其他女子拉拉扯扯。

可我的信任，如今卻讓我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僅僅因為柳萋萋的一麵之詞，關玉翎就要如此懲罰我。

墮入魔道殺人屠城的邪修也不過就是被抽去靈根自生自滅，我受到的處罰竟比邪修更重。

心口上像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不斷啃食著我的心臟。

我捂著自己的臉，淒然地笑了起來。

好一個公正嚴明的執法長老......

從那天起，我便開始了在春風樓中百般受辱的日子。

因為我始終咬牙不肯低頭接客，老鴇將所有折磨人的手段都使在了我身上。

無奈之下，我隻能色厲內荏地威脅：“我乃是流雲宗的仙子，你如此對我，就不怕流雲宗來找你們的麻煩？”

老鴇卻哈哈大笑起來：“一個被送進青樓調教的仙子還有什麼可得意的？進了春風樓就沒有能出去的，妙煙，你就死心吧。乖乖接客，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剛被抽去靈根，我的身體遠比一般的凡人更虛弱，很快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在又一次被折磨得瀕死之際，我終於找到了能讓我在春風樓苟活的辦法。

那就是跳水玉舞。

這是一種在碎掉的琉璃上起舞的舞蹈，流光溢彩，仿若水做成的玉石。

舞者需要赤裸雙腳，身上僅著最單薄的輕紗，在鋪滿琉璃的籠子裏跳舞。

每一次獻舞，舞者最後都會因為渾身紮滿琉璃活活痛死。

後來學習此舞的舞姬越來越少。

水玉舞也由此成了人間最難得的奇舞。

我雖被抽去靈根，但畢竟曾是仙姬，受再重的傷也能慢慢恢複。

老鴇知道了我這種體質，喜不自勝，當即同意讓我學習水玉舞，不再逼我接客。

失去法術護體，每一次練舞都會讓我的雙腳被碎掉的琉璃刺穿，鮮血淋漓。

但我始終咬牙堅持著，等著關玉翎來接我回流雲宗。

我是流雲宗的蘅蕪仙子，不是春風樓的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