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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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傳來母親尖銳喊聲，

“手串沒了！”

謝無染第一個衝過去。

香爐前那串黑金手串，世上獨一無二，不見了。

那是父親留下的、母親最在意的東西。

妹妹立馬接話：

“姐姐果然回來過！”

我站在靈堂一角，看母親的臉一黑，眼神像淬了毒：

“宋知予從小偷肉、偷首飾，現在連死人的東西都敢動！”

兒子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

“我娘不會做這種事......”

“啪！”

母親一巴掌拍他腦袋：

“你個小孩懂什麼！”

謝無染也捂住兒子的嘴：

“別亂說話。”

我心裏一陣窒息。

這麼多年了，隻要家裏少了東西，宋知意第一時間都會說是我幹的。

偷肉、夜裏溜出去跟男人幽會——隻要是壞事，全是我的錯。

我若否認，母親就會拿出那條泡過鹽水的藤條，一下一下抽我，

“我最討厭人撒謊！”

傷好了再打，打爛了再撒鹽，說是“讓你長長記性”。

我的背，早就沒一片好皮。

從懂事開始，我就學會認錯。

我以為隻要忍，就不會再挨母親的打。

可我錯了：

我成親那晚，宋知意溜出去跟村裏的有婦之夫幽會，打碎了母親陪嫁的玉如意。

母親一腳踢在我身上，死死壓著我的頭：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不想讓這個家好過！”

鞭子落下，我疼得縮成一團。

謝無染一臉錯愕，想來攔，卻被母親冷冷一哼：

“你也別護她。宋知予就是故意的，賤得很，故意惹我發火，試探我的底線。”

“你可別忤逆我給這個家做規矩！”

看我父親都不敢攔，謝無染站在原地，便也低低歎口氣。

第二天就去了戰場，眼不見為淨。

我的魂在一邊哀求，拚命搖著謝無染的手：

“那手串不是我偷的，你快去山上看看我吧......我的臉快被啃沒了啊......”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可我的哭喊，沒人聽見。

第三天，天葬山上的神鷹仍然盤旋不去。

村人驚訝：

“難道......山上不止一具屍體？”

謝無染耐不住想要找我。

母親撇撇嘴：

“宋知予不知道把家裏多少東西禍害光了，我看是沒臉回來。”

她望向天葬山，大聲喊：

“宋知予！你要是還敢回來，就把手串交出來！”

“再不交出來，就等著挨一頓好抽！”

沒想到母親話音未落，村人分開一條道：

天葬第三日，負責撿骨的聖山使者到了。

使者拿出一封信：

“宋知予，試煉通過，選為聖女，即刻進聖山修行。”

空氣一時間靜下來。

母親眼睛瞪的極大：

“什麼聖女？宋知予也配？！”

父親生前教過我，若我能進聖山，便可離開村子、離開這個家。

離開這個女人和女人相互禍害的地方。

可惜，使者的信實在來得太晚。

母親手指上下翻飛。

我拚命去搶，指尖卻隻能穿過空氣。

信頓時被撕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