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我沒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中。
為林芮爭到了70%的夫妻共同財產。
勝訴時,我和她握手,衷心祝願,
“恭喜脫離苦海。”
她卻緊緊握著我的手,食指擦著我的手心輕撓。
不解的和她對視,她做出口型,
——“咖啡廳見。”
咖啡廳,我還是赴約了,下意識的,點了一杯半糖加奶卡布奇諾。
高中畢業後,林芮莫名其妙嫁了人,沒去大學報道,從此再無音訊。
而從前最疼她的景濯,也不再提起她,
再次見她,是兩個月前,我加班到很晚,車輪被紮破。
我騎車回家,在巷子口看到她被丈夫暴打。
一下下毫不留情,她眼裏沒有淚水,一片死寂。
盡管滿臉臟汙,但我一眼認出了當年那個嘴硬心軟的女孩。
我衝上去拿高跟鞋砸男人,報警幫她。
在警局,她絲毫不領情。
嗤笑一聲,
“你能幫我一輩子嗎?”
果然,隻算家庭糾紛,把男人教育了一頓就放了他。
他走前拉拽著林芮,狠毒的說,不會放過我。
我鼓起勇氣,拉住林芮,遞給她一張名片。
“我能幫你離開他,永遠。”
——“現在後悔了嗎?”
林芮落座在對麵,靜靜盯著我問。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眼神微微愣住,
“你還真是善良啊!”
“連我喜歡的喝的都能記到現在。”
見我眼神沉靜,她笑了,
“別告訴我,你來是想告訴我,你不在乎他出軌,願意繼續當個賢、妻、良、母。”
她甩給我一摞資料。
我翻開,一頁頁走進重逢後他們的故事。
5.
在我幫了林芮的那個晚上。
回家跟景濯分享的我,沒意識到對麵男人倏然沉下的目光。
從那時起,他們就有了交集。
一次次私下見麵,景濯守不住防線,跟林芮過了界。
他卻不想聲張,怕我生氣拒絕幫助林芮。
因為我是業內打離婚官司頂尖的律師。
“他從高一喜歡我,高三表白被我拒絕,為了氣我,找了你。”
“明白了嗎?”
平日叫我阿雲,床上卻一聲聲的瑞瑞,總讓我奇怪。
原來是叫錯了人,本該是“芮芮”。
心裏那個張揚熱烈的少年徹底碎掉。
一開始隻是賭氣的表白,到看清內心後的拋棄。
這麼多年對我的好,是為了補償我,或是把我當做林芮吧。
我眼底控製不住的濕潤,心下委屈不已。
揉了揉眼角,我放下咖啡,對上林芮的眼。
一瞬間,想說的很多。
重逢後,我陪林芮去醫院檢查身體,保留證據。
我見過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刀傷,煙疤,脖子上淤青的掐痕。
我護著她離開,和她熬夜一起找資料。
在景濯準備上市時,她陪著我選婚紗,布置婚禮。
細節到一個小閃片的顏色,婚禮上一處花的搭配。
背叛的滋味讓我痛不欲生。
思緒萬千,我開口,
“明天的婚禮取消了。”
見她漸漸瞪圓的貓眼。
我溫和的垂下眼,
“你們的確對不起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能不能,幫我瞞著景濯。”
讓我當了小醜這麼多年,就讓他做一次小醜吧。
最好能把向來從容,運籌帷幄的景總,氣的俊臉一寸寸龜裂。
林芮遞給我一張飛機票。
明早八點去瑞士的。
她不自然的轉過頭,
“你不是一直想去這裏辦婚禮嗎?他沒空陪你,你不會自己去嗎?”
她小聲道。
“就知道妥協。”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