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苒苒從傅恒懷裏抬起頭,一副歉意的樣子,
“對不起啊姐姐,我知道這間屋子是阿恒哥哥特意為你布置的,但是昨天進了房間之後我就開始不舒服,一定是房間裏有不幹淨的東西,阿恒哥哥心疼我,讓保姆全都清理了。”
她的目光落在垃圾桶裏的金身上,忽然走過去撿起,
“姐姐一直說自己本體是狐狸,這個雕像姐姐應該很在乎吧?既然姐姐這麼在乎,雕像也應該交由姐姐拿去丟掉才是。”
她將金身遞給我,可當初我本體被傅家先祖毀去,傅家先祖重鑄的金身既是我棲身之所,同時也是禁錮我魂魄的禁製。
我若觸碰到禁製會被反噬,所以周苒苒將金身遞過來時,我下意識閃躲。
周苒苒並沒有真的想給我,在快遞到我手上時突然放手,金身摔到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劇痛襲來,我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傅恒臉上有片刻的慌亂,周苒苒的笑聲卻緊接著響起,
“哈哈哈,阿恒哥哥,姐姐演得好像,這麼好的演技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傅恒臉上的慌亂被冷意取代,居高臨下看著在地上疼得打滾的我,
“還裝,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疼你嗎,裝神弄鬼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我疼得說不出話,額頭冒出的冷汗砸在地板上,我不想死,顫抖著手抓住傅恒的褲腿,用盡全身力氣擠出聲音哀求:
“傅恒救救我,我不想死......”
傅恒嫌惡地扯回褲腿,“苒苒說得對,你不去當演員屈才了。”
周苒苒掩嘴輕笑,“既然姐姐演戲的信念感這麼強,不如我們把雕像丟到火裏,看看姐姐能不能演出被火燒的感覺怎麼樣?”
“我看不如把雕像丟進碎石機,看她怎麼演出粉身碎骨的樣子。”
傅恒冷冷附和,一邊用腳踢在我小腹上,渾身的劇痛甚至讓我對這一腳帶來的疼痛麻木。
“還不起來?再裝把你丟出傅家,以後都別回來了!”傅恒威脅。
我說不出話來,門口忽然傳來威嚴的聲音:
“你們在胡鬧什麼?”
“奶奶。”
是傅家老太太,傅恒還算客氣地叫了聲。
傅老太太看了眼蜷縮在地上的我,又看到摔碎的金身皺了皺眉。
“誰讓你們動雕像的?”
傅恒上前一步將周苒苒護住,“奶奶,是我,苒苒看到這東西就做噩夢,再加上你這幾年都沒有進過這個房間,我看也沒有留下這些東西的必要,打算清理掉。”
我太疼了,已經無心去聽他們說什麼,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朝著傅老太太哀求:
“救我......”
傅老太太瞥了我一眼,緩聲開口卻是給我下死亡通知書:“沒用的東西,確實不該留在家裏。”
心一點點沉入穀底。
傅老太太作為家裏的老人,其實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在她剛嫁入傅家時傅家人就跟她交代過我的事。
一開始她對我還算恭敬,經常會給金身上香,傅家遇到麻煩時我也曾現過人形幫忙。
可我被禁錮太久力量越來越弱,無法再保佑傅家氣運長虹,傅家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傅老太太認為我已經沒用,已經許久沒為我的金身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