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人人都說我祁明淵走了大運。
寒門出身,一介書生,偏得了定國公府嫡女徐婉瑩的青睞。
她那樣驕傲的人,放著滿京城勳貴子弟不要,執意跟了我五年。
甚至低聲下氣求她父兄點頭,硬是抬著十裏紅妝嫁進了我的寒舍。
那時,我發誓,此生絕不負她。
我也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愛她一輩子。
可一切都變得太快,快到不知道什麼時候。
我一看到她,就隻剩下厭煩。
......
成親五年,徐婉瑩依舊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徐家大小姐。
哪怕嫁給了我,骨子裏仍然透著矜貴。
是,她挑不出錯。
對我娘恭敬,對我妹妹照顧,對我這個丈夫更是體貼周到。
就連府裏上上下下,她都能料理得分毫不亂。
可恰恰是這份滴水不漏,愈發讓人喘不過氣來。
比如哪家官員送哪種禮、又比如宴席上該說些什麼話
樁樁件件,她都能夠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像是照著《女誡》雕出來的玉像,又像個老師。
貌美,端莊,刻板,毫無趣味。
哪怕在閨房之事上,她也永遠克製守禮。
後來,她那明豔的眉眼再望過來時,我隻覺得厭惡和疲倦。
第一次碰別的女人,是在詩會裏。
她叫秦挽棠。
雖然是個青樓女子,但卻分外有才情。
更難得的是,她溫柔小意,和徐婉瑩截然不同。
一開始,我也隻是來詩會湊個熱鬧。
從來沒想過背叛徐婉瑩。
可楊翰林與我對飲,說這世上的女子啊,本就各有千秋.....
總該嘗些不一樣的滋味,才不枉來這人間一趟。
我表麵上默不作聲。
實則無比認同。
如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而我呢?
自從五年前迎娶徐婉瑩過門,我便沒過上一天舒心日子。
她是出身顯赫的國公府千金,不但處處端著高門貴女的架子,更把當初我的那句"此生隻娶婉瑩一人"的笑談當了真。
每每我娘提出給我納妾,她便把當初那套說辭搬出來。
每次這個時候,我都隻能站在徐婉瑩那邊。
我總不能當著她的麵,說我說的其實是玩笑話吧?
所以成親五年,我的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酒席上。
我還沒來得及推辭,楊翰林就朝門外招了招手。
一陣暗香襲來,門簾被一雙瑩白的手掀開。
秦挽棠穿著淺杏色的薄紗裙,腰間係著一串銀鈴。
"大人,"她盈盈一拜,"適才聽您評詩.....奴家心癢得很呢。"
我喉間發幹,酒氣蒸得額頭突突地跳。
不該這樣的。
可她已經挨著我坐下,臉上的脂粉味幾乎蹭到我鼻尖。
熱意從脊背一路燒上來,我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楊翰林哈哈大笑,識趣地起身告辭。
門關上的瞬間,她的手已經攀上我的脖頸,軟得像是沒有骨頭。
"大人手好涼,"她在我耳邊嗬氣,又似嗔似笑地補了一句,“可奴家的心裏,可是熱得很呢!不如奴家替大人暖暖手?”
說罷,她便抓著我的手,放在她身前。
如此大膽孟浪的行徑,嚇得我猛地抽回手。
而眼前這女子卻仰著臉,不明所以,眼神赤裸裸地勾著我,“大人可是怕家中夫人生氣?”
還未等我回過神來,秦挽棠的指尖已經解開了我的衣帶。
溫軟的唇貼上我的喉結,“大人莫怕,奴家很乖的。”
秦挽棠的話不斷的撥撩著我。
等到她整個人貼上來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腦子裏的弦斷了。
徐婉瑩溫順得像一潭清水,床笫之間也總是羞怯閉眼,連喘息都輕輕壓抑著。
可秦挽棠不一樣。
她咬我,抓我,甚至在情濃時故意在耳邊念露骨的詩逗我。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了銷魂蝕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