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機打我媽的電話,電話是忙音。
我爸終於抽完了煙,抬眼說:「你找不到她的,你就聽你媽的吧,爸一會兒帶你去學校報名複讀,你明年隨便考考,上家對麵的大學就行了,別折騰了。」
一個是211的計算機專業,畢業後不說多有前途,可怎麼也比家對麵的師範大專好多了啊!
這麼淺顯的比較就能得出的結果,為什麼我爸媽像是看不見一樣,隻會一直重複著聽話!聽話!
聽我媽的話好像成為了我做事情對錯唯一的衡量標準。
像我小時候我媽一直認為頭發長了會吸收我腦子的營養,她一直給我剃超短的像光頭一樣的寸頭。
後麵我們上生物課將蛋白質,我舉手問是不是長頭發的蛋白質是從腦子來的,留長頭發就會吃掉腦袋的營養,就不聰明了。
生物老師耐心的解答了我的問題,告訴我長頭發和聰不聰明沒有關係。
我回家興致勃勃的告訴我媽學到的新知識。
她直接當著一屋子親戚的麵,直直的扇了我一個耳光,質問我:
「你是不是覺得長頭發帥?想留頭發?你是不是在學校你早戀了?」
我不懂我就是學了一個知識點,想要給她分享,為什麼她能想到我是為了長頭發好看,我是要早戀的上麵去。
我媽第二天就去了學校,找我的生物老師。
她衝到辦公室質問老師是不是教唆我留頭發,說留頭發好。
生物老師是個才畢業的小年輕,被她堵在辦公室紅著臉又氣又急的解釋。
我媽不僅不聽,還把這件事舉報到教育局,說生物老師教唆學生早戀。
教導主任、校長輪番找我媽談話,她強硬地要生物老師道歉給生物老師處分。
最後學校為了平息風波,通報批評了生物老師在課堂上講無關學習的事情。
我媽轉門去學校把老師被批評的那個通知撕下來,貼到我家牆上。
她眯眼笑的得意:「你看吧,媽媽就是對的,留頭發就是不好的,給你說留頭發的都是壞心眼的人,現在她活該受罰。」
我想起生物老師委屈的眼神就難受,不想說話,隻點點頭附和我媽的得意洋洋。
她不知道的是,自這件事情以後老師們都不敢再回答我的問題。
無論我的成績多好,我在學校都活成了一個透明人。
大家都害怕一言不合我媽就來學校鬧。
我媽鬧這麼一番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證明她是對的,在我這裏她必須是對的。
就像她偷走我的錄取通知書,要我讀家對麵的大專一樣,這是她的權威,我不聽話,就要承受她采取的措施。
我一直聽她的話心疼她,因為她嘴裏自己的不幸都是因為想要愛我,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越長大我越發現,這些說辭好像隻是為了讓我產生愧疚感,隻是拴住我的一根繩子。
這根繩子快要讓我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