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知己死後,賀呈允恨了我八年。
我百般討好,他卻怒斥:“顧輕月,能討好我的方法就是你去死!”
我心如刀剜,可帝國毒箭飛向我時,他卻為我擋箭而死。
死前他躺在我的懷裏,用盡最後的力氣,拂開我捧著他臉的手。
“顧輕月,如果沒有遇見你,就好了,可......”
葬禮上,寧義侯夫人淚眼模糊。
“允兒,為娘錯了,為娘當初不該逼你娶她,若當初同意你娶柳沐雪,今日也便不會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我的允兒”
寧義郡主悲怒瞪我。
“哥哥舍命救你兩次,躺在你棺槨中的本該是你,還我哥哥......”從前我嫁他是所有人祝福的金玉良緣,可如今我也後悔了。
最後,我在賀呈允的墓前飲盡一壺毒酒,回到了八年前。
......
“顧輕月你就不能體麵些,我隻是想解除婚約罷了,你竟然篡奪我爹娘以死相逼,逼迫我娶你,這般不依不饒,當真如雪兒所所說是個潑婦。”
耳邊是少年郎的聲音清泠泠如冰水冷漠到凍人,意識忽然回籠,我看見眼前人我愣了神。
青衫玉帶劍眉目星,通身的氣質與八年後截然不同。
是十八歲的賀呈允。
我重生回八年前了。
我努力壓製住內心那如岩漿般上湧的委屈,心有不甘卻依舊眼神緊緊的盯著他。
“允哥哥,大費周章退親,是為了讓我騰位置給柳沐雪,對嗎。”
賀呈允冷嗬,
“我想娶的本就隻有雪兒一人,與其苦苦相逼,倒不如給自己留足體麵。”
我凝視著他,認真的說。
“好,既是允哥哥所求,我定會成全。”
賀呈允頓了頓,“說得好聽,事已至此。你又如何成全?”
見他不信,我繼續道,
“當年我的父母一同隨寧義侯爺上戰場,我的父母卻雙雙戰死。父母將我托孤給侯爺。皇上念我的父母抗戰有功,承諾若是我尋到心儀之人便為我賜婚。年少時我曾進宮,求皇上為你我賜婚,他說等我到十七歲時便會下旨。”
“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了你很多年,以至於我們都忘了嫁還是不嫁我是有選擇權的。”
他煩躁的理了理衣衫。
“你前腳說要如我所願,後腳卻舊事重提拿皇上賜婚一事來壓我,你這又是鬧的那處?”
“顧輕月,你不要沒事找事的找借口來我麵前找存在感,我沒空陪你鬧。”
話已至此,他甩袖轉身將我一人獨留在原地。
我注視他離去的背影,胸口仿佛被無數針刺穿一般。
可是我自以為是的愛了他那麼多年。
曾經他舍命相救,從小便吵著要娶我為妻,連我的手指被做女紅刺破都心疼不已。
我滿心歡喜以為他對我的情意定然是矢誌不渝,歡歡喜喜的跑去告訴侯爺與夫人,此生我非他不嫁。
我求侯爺帶我去找皇上為我們賜婚,皇上與我口頭約定,讓我十七歲時同何呈允一起去找他拿賜婚聖旨。
直到他的紅顏知己死去,我才如夢初醒,他早已經移情別戀他人。
我非他不嫁的執著與拳拳愛意,可笑的成為了他命中的折磨。
上輩子我一生積德行善以,以所有的功德換來的賀呈允重生的機會。
重生後我定要改變他娶不到心頭愛,還為救我而搭上性命的命運。
重生前,有個聲音在我的耳邊提醒,“人生在世,凡事皆有定數,如今姑娘既要用你一世的善果換他人生機便須得有等價付出。姑娘可已想好了。”
所願不過是他可以好好活著罷了,絕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