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落黑,我就被傅遠洲拽著衣領子從床上摔到了地上。
他向來打理的清清爽爽的發型,此時無比淩亂。
眼中更是因為暴怒,布滿了血絲。
“為什麼!樂嫣,你為什麼要害柳妍妍!”
“我大哥唯一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滿意了?”
“妄我大哥活著的時候把你當親妹妹疼,你竟然這樣對你大嫂和他的孩子!”
他用力掐著我的胳膊,劇痛再次席卷全身。
我眼前一片模糊,蒼白的嘴角無力的扯起。
“傅遠洲,你也知道她是你大嫂啊。”
傅家需要傅遠洲兼祧兩房。
但他重婚娶寡嫂,想必也不是大哥在天之靈希望看到的。
我艱難的撐起身子。
“傅遠洲,你還記得你承諾過我什麼嗎?”
“我自小父母雙亡,你說要給我一個家,結果就是兩女共侍一夫的家?”
“我為你放棄世界名模的前途,為你生孩子大出血險些喪命,落下一身病根,換來的是什麼!換來是囚禁,辱罵,骨肉分離!你還質問我,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傅遠洲的眉眼低了一瞬,隻一瞬,又變得狠厲絕情。
“這些事是我對不住你,但妍妍是無辜的,你有怨恨衝我來,為什麼要傷害她!”
涼意在心底蔓延。
我傷害她?
真是好笑。
我冷笑著從地上爬起來,直視他的眼睛。
“傅遠洲,你就沒想過,大哥在的時候她沒懷孕,為什麼大哥一走,她就懷孕了,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嗎?”
我掙紮著走到他麵前,拽住他的襯衫,迫使他與我對視。
他卻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推開了我。
“你胡說!”
本就營養不良又受傷的身體,根本抵不住他的全力一推。
我向後跌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你把她推倒卡車下麵,她的孩子能險些掉了嗎?這半年她打了多少保胎針,就為了保住這個孩子,你呢?偏偏不讓這個可憐的孩子生下來!”
“樂嫣,你也是當媽的人,怎麼能這麼惡毒!”
看來我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了。
他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隻是對於已經從內到外疼到麻木的我來說,已經聽不進一句話了。
“樂嫣,你現在活脫一個瘋婆子!怪不得我媽不喜歡你,當年是我眼瞎!”
“如果妍妍不能平安無事,你也別想再留在傅家,更別想見到卉卉!”
女兒的名字再一次觸動了我已經麻木的心,想起她滿是血汙的小腳,我的尊嚴不值一提。
我抱住了傅遠洲的腿。
“求你,我怎麼樣都可以,不要傷害卉卉!讓我見見卉卉,我保證會離開傅家,保證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們麵前!”
傅遠洲蹲下身,死死捏住我的臉。
“走?你能到哪去?用離開傅家威脅我?你以為我會信?”
“那你讓我做什麼?隻要能見卉卉,我什麼都答應!”
傅遠洲一根根扒開我的手指,冷笑道。
“好啊,那你現在就去醫院給妍妍跪下道歉......”
我臉色蒼白看著他,點頭應下,“好,我道歉......”
傅遠洲微微一怔,我已經掙脫開他的手。
一直上鎖的大門敞開著。
想到卉卉,我虛弱到極致的身體又蓄起了力量。
我連滾帶爬跑向車庫,開車前往醫院。
可我剛到醫院,就被告知柳妍妍在太平間。
我心中一涼,奔到太平間門口,看見了一臉蒼白的柳妍妍。
更讓我驚痛的是,她的身邊還躺著一個小小的女娃。
那女孩蓋著白布,緊閉雙眼,臉色慘白到可怕。
我緩緩靠近,終於看清!
那是我的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