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五是去廚房熬草藥了。
減肥先護肝,牛小五給自己配的草藥,一天喝三頓,當飯吃的,她鋤完地沒事就去熬藥了。
小火爐熬藥,暖暖的,牛小五一邊熬藥,一邊靠著牆睡著了。
到了清晨時分,外麵果然下了雨。
春雨貴如油,這個時節下雨是好事,能緩解土地幹旱。
孫氏打開門從屋裏出來,抬頭看了看天氣。
“下雨了......今兒個是清明,鬆兒,果兒,準備好東西,給你爹上墳。”
廚房裏,牛小五也醒了,把她自己的藥給一口氣喝完,又開始給淩毅煎藥。
怪不得今天會下雨,原來是清明節。
怎麼古代的清明節還這麼冷啊。
盡管外麵煙雨蒙蒙,孫氏依然帶著兩個孩子去山上,給孩子的父親燒紙上墳,讓牛小五在家裏照顧男人。
等他們都走了,藥也熬好了,牛小五端著藥碗進了屋。
男人還睡著。
其實直到今天,牛小五才放心大膽的直視男人。
別說,還真別說,男人長得還挺英俊,頂級骨相。
眉骨高,鼻梁挺,臉型棱角分明。
雖然他臉頰上有一道傷,卻一點都不影響觀瞻,反而增加男性的魅力。
在他受傷被撿回來的時候,牛小五已經擦拭過他的身體了。
躺在床上都能感覺他個頭兒高,身材結實而有力,全身上下都是肌肉,線條流暢。
被子並沒有把他全部蓋著,牛小五悄咪咪掀開一角,想看看他有沒有八塊腹肌。
許是牛小五的眼神太過直白,太過火辣,趙璃猛然間驚醒。
銳利而犀利的眼眸,冷漠的朝著牛小五掃來。
“你要幹什麼?”
沉冷的聲音嚇得牛小五一哆嗦,差點把藥碗給打翻。
被抓包有些心虛,牛小五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竟然連他不能說話都忘了。
“哦......我......我來給你喂藥,淩鬆和娘他們都去上墳了,家裏隻剩下你和我了。”
趙璃的眼眸越發冷冽了,趁著家裏沒人,難不成想趁虛而入?
黑漆漆的眼睛像個無底洞,無端讓人心裏發慌。
“滾出去。”
“好嘞。”牛小五很乖巧的把藥碗放一旁的桌上,麻溜的跑了。
直到跑出院子,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這家夥,也太厲害了吧,壓迫感這麼強,就算是長的帥有個毛用,嚇都給嚇死了。”
不對,他不是嗓子疼,不會講話嗎?
看來,真如牛小五所料,他隻是不願意跟她多說一句話。
哼,男人!
淩鬆他父親的墳地離家裏並不遠,牛小五剛做完早飯,他們就回來了。
“嫂子,你有沒有給哥哥喂藥?”
淩鬆一回來就惦記著他哥,果然是親兄弟。
沒等牛小五說話,淩鬆就端著一個空碗從屋子裏出來了。
“奇怪,今天天氣不熱,哥怎麼臉紅紅的?”
孫氏把飯盛出來,擦擦手,隨口問道:“你摸摸你哥的額頭熱不熱,天氣有些涼,怕不是凍著了。”
凍著了?牛小五心裏一驚,她掀開被子後,難道沒有給他蓋上?
不對,他都自己喝藥了,難不成還沒有手,自己蓋被子嗎?
果然,不多時,從屋子裏傳來淩鬆驚慌的聲音。
“熱,娘,哥哥的額頭很燙,比我的熱多了。”
聽到聲音,全家人都趕緊往房間裏衝過去。
孫氏摸摸淩毅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無奈的歎口氣。
“淩果,去把炕燒起來吧,可能是屋子裏太冷了,把你哥給凍著了。”
牛小五則趁機給男人把脈,脈象沉滯,不像是著涼,倒像是身體有炎症。
“淩鬆,你給你哥上藥的時候,有沒有那些傷口沒長好的?”
淩鬆想了想:“有好幾處,傷口太深,沒長好,還一直滲血。”
男人都回來四五天了,隻要藥好,多大的傷口都該愈合了,平時都是淩鬆給男人上藥,牛小五也沒問過。
忽然想到昨天大夫給她的金瘡藥,牛小五給拿了過來。
“你去燒一鍋熱水來,我重新檢查你哥的傷口。”
如今,眼瞅著男人身體有炎症,牛小五不得不考慮是不是傷口發炎了。
淩果又把炕給燒熱一些,淩鬆燒了一盆熱水過來。
牛小五掀開被子,把男人身上的傷全都又擦拭一遍,果然,好幾處傷口都出現流膿的情況。
怎麼會這樣?
“給你哥擦藥的時候,你洗手了嗎?”
淩鬆伸出雙手,滿臉疑惑:“我也沒下地幹活,要洗嗎?”
牛小五點點頭:“為了防止傷口感染,不但每次上藥前要洗手,最好用皂角洗,洗的很幹淨才行。”
淩鬆抿抿嘴,臉上露出愧疚和無助。
“我,我不知道,大夫也沒說。”
孫氏氣得推了淩鬆一把:“大夫肯定交待了,不然你嫂子怎麼知道?”
淩鬆苦著臉,把雙手背在身後,緊抿著嘴。
孫氏瞅著兒子身上的傷,心肝兒疼。
“我說讓你嫂子照顧你哥,你還不願意,讓你自己照顧,弄成這......以後還是讓你嫂子來吧。”
淩鬆低垂著眼簾,一聲不吭,把水盆端出去了。
牛小五心裏很清楚,淩鬆看不上她。
全家人都知道,牛小五和淩毅雖然拜了天地,可倆人並沒有進洞房,淩毅就走了。
牛小五還是清白之身。
所以,這次淩毅受傷,淩鬆不想讓牛小五碰自己哥哥,想必是為以後和離的時候打算。
隻是,淩鬆沒有醫學常識,辛辛苦苦,不眠不休的照顧哥哥,竟然還是把傷口弄發炎了。
耽誤之際,牛小五不是跟他計較這些的時候。
“娘,有酒嗎?”
孫氏點點頭:“家裏還有半壇子,是你爹剩下的。”
淩有貴死了好多年了,這樣的老酒隻剩下酒精,純度差不多,而且古代的酒都是純糧食釀的,消毒更好。
牛小五起身來到廚房,讓淩鬆燒火,把家裏的剪刀,針線,還有淩毅身上的匕首,都扔到鍋裏煮。
等煮了一盞茶的時間,連水帶工具都撈出來,自己也一遍一遍的洗手。
讓孫氏把酒倒出一碗,並點了一盞燈。
牛小五用力把男人拍醒。
“相公,你身上的傷口發炎了,我要把腐肉挖出來,重新給你上藥,或許很疼,你忍一忍。”
牛小五先用水把傷口衝幹淨,看到腐肉後,朝著傷口噴了一口酒,把匕首在火上烤了一會兒,手起刀落,利落的把腐肉給挖幹淨。
接著拿出針線,在火上又烤了一會兒,像是縫衣服一樣,把傷口縫上了。
上藥,包紮。
一個傷口,兩個傷口......
等牛小五把淩毅身上所有腐爛的傷口處理完,已經快午時了。
孫氏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這,這都是那個大夫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