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果然，牛小五猜的沒錯，這個時代是架空的。

大寧王朝，皇家姓趙，已經存在一百多年了，是個繁榮穩定，海納百川，物資並不是十分匱乏的朝代。

老百姓安居樂業，朝廷文武兼備，周邊有三四個國家都跟大寧朝稱臣。

牛小五所在的牛家村，在京城東南方向，騎馬要走一個半月，依山而建的小村子，歸屬的郡縣潞州，灌黃渠河道以北的地方。

城牆很厚也很高，上麵用繁體字寫著‘潞州’兩個字，城門有人把守，來往行人都得檢查，尤其是進城的人們，會被檢查的很仔細。

牛小五跟在孫氏身後，背著竹簍，㨤著竹籃，排著長長的隊伍往城裏進。

為了方便管理戶籍，來往行人都有進城憑證，外地人的叫‘路引’，周邊村子人叫‘過所’，相當於現代的身份證。

等守城門的士兵檢查的時候，孫氏亮出‘過所’，是個小木牌，兩邊都刻有字。

一麵刻著潞州牛家村，另一麵刻著淩家二房淩有貴的大名，出生年月等。

牛小五想著回頭她也要弄個古代的身份證，等將來有錢之後，雲遊四方。

進城之後，感覺很不一樣，街道上鋪的是大塊平整的青磚石，道路很寬，並排兩輛車都有剩餘。

城門口還有一大片空餘的地方，零零散散停著三五成群的人，他們穿著青衫，短打，有些像是斯文的讀書人，有些像是打短工的粗人。

再往前走一段路，牛小五便看到了很多車輛，旁邊停的馬車，驢車，看到人進來便開始拉活兒。

“牛車，一趟五文錢，坐不坐？”

“馬車，馬車嘞，一趟二十文。”

牛車是拉貨的，馬車是給有錢人坐的，相當於現代‘的士’。

孫氏和牛小五是沒有錢坐車的。

看得出，孫氏經常來集市，她帶著牛小五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賣菜的街邊。

“小五，你就在這兒把兔子給賣了，我去布莊賣布，你別亂跑，我去去就回。”

牛小五的記憶中，孫氏是靠著織布養家的。

在淩家的時候，淩老太太會養很多蠶，剝絲抽繭後，便交給兩個兒媳婦織布，每個月交出一匹布，多餘的，可以留下來當自己的零花錢。

這個時候的布匹還是很貴的，一匹布換五六十斤大米，一斤大米七八文，差不多五六百文。

但是，隻用織布機織布，晝夜不停，一個月也頂多織一匹多一點，除了交給淩老太太外，自己隻能留幾尺，換了糧食，也就是二十斤左右，換了銅板，一百多文。

牛小五自然不會乖乖的等客戶上門，她看到孫氏走遠了，背著竹簍直接找了一家酒樓，把兔子給賣了。

剩下的藥草，牛小五直接去了給淩毅看診的老大夫的醫館。

巧了，老大夫正好從後院走出來，看到牛小五的藥草，很是滿意。

“不錯，不錯，很多人隻知道我這邊藥草收的便宜，卻並不知道藥草炮製也需要技術，其實他們好多藥草都是不能用的，沒想到，你這個炮製手法可以直接拿來當藥了。”

牛小五可是名牌醫科大學的學生，這些自然懂，大三的時候，老師便帶著去郊外山上辨別草藥，挖回來之後，得親手炮製，有些藥草根和莖葉的藥效不同，需要分開。

牛小五不但把種類分別炮製好，還給仔細的包起來，寫上名字。

老大夫一樣一樣的檢查後，直接都能裝到醫館的藥箱裏用了，省了他很多力氣。

淩霄，三七，車前草，蒲公英等等，老大夫按照不同藥效給牛小五算銀子，總共是兩百四十文。

藥草是論錢賣的，貴的淩霄一錢都十七八文，便宜的蒲公英，一錢隻有三文。

牛小五背了一籮筐，已經不少了。

賣了草藥，給了銀子，牛小五又把淩毅的藥給抓了，花了八文錢。

老大夫：“你相公的傷好些了沒？”

牛小五如實回答：“昨天已經醒了，有些輕一點的傷開始結痂了，隻是那些傷口深的地方，我看還有些滲血。”

老大夫又給了牛小五一瓶金瘡藥：“你若能說出這個藥的藥方，我就把這瓶藥送給你。”

牛小五微微一怔，還有這好事？

打開藥瓶，先仔細聞了聞，又倒出一點，看了看，用指尖沾了一點，嘗了一下。

“有花蕊石，乳香，沒藥，龍骨......刀傷潰爛水長流，乳沒還同花蕊投。冰片再加龍骨 ，五般細研口能收。”

牛小五說完，老大夫捋著花白的胡須，笑的一臉慈祥。

“小姑娘，非常有慧根，不知道你從前是跟著誰學醫的，若是以後能跟我學個三五年，定然能出師。”

原來是想收她當學徒，若不是牛小五還要還淩毅的錢，早點離開淩家，她倒是很願意完成沒有完成的學業。

隻是她知道，在古代，大夫賺錢不容易，再加上要學習很長時間才能給病人治病賺錢，不符合她的預期。

牛小五沉吟了好長時間才拒絕。

“謝謝老先生的好意，隻怕我有心而無力，我那個夫家不會讓我拋頭露麵給人治病的......”

老大夫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長長的歎口氣：“也是，行吧，若是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可惜了，可惜了。”

牛小五學中醫，本就是為了孤兒院的院長媽媽治病，沒想到在上大學期間，園長媽媽去世了，使得她學習也沒了動力。

醫學生很難，沒有背景和錢，想要找一個好的醫院不容易，還要繼續考研，考博。

若是沒有穿越，牛小五也打算畢業後轉行，她一個孤兒活在世上，需要錢。

回到賣菜的集市上，孫氏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一看到牛小五回來趕緊迎了上去。

“你跑那兒去了，怎麼不在這裏好好等我，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牛小五挑挑眉，就她這個樣子，遇到壞人害怕的不該是她吧。

“娘，這是一百文，賣兔子的錢，這是一百文，賣藥的錢。”

牛小五把錢分成了兩份，一份交給孫氏，一份自己攢著。

誰知道孫氏猶豫了一下，推了。

“兔子是你自己打的，藥草是你自己挖的，這些銀子，你自己留著吧。”

孫氏是真心對牛小五，可牛小五也不是忘恩負義的。

“娘，我在家吃，在家住，自然要交錢的，不然，就成了白吃白喝的廢物了，別擔心，我給自己留了一些私房錢。”

可就在牛小五把一袋銅板塞給孫氏的時候，忽然，眼前一晃，錢袋子竟然被人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