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我的血液中含有一種未被醫學界發現的“再生因子”,景修文便把我綁在地下室的手術台上。
旁邊隻有我的繼妹蘇若雪,戴著白手套記錄數據,每當我因失血過多昏迷,她就急切地電醒我。
“快看,這就是我論文中描述的再生因子,這太神奇了!”蘇若雪拿起血樣,眼中閃爍著狂熱,“你看,實驗鼠的傷口愈合速度提高了300%,皮膚也變得像幼崽一樣細嫩!”
景修文摟著她的腰,親吻她的臉頰,滿是寵溺。“我的天才女友,你會成為醫學界最耀眼的新星。”
我虛弱地微微抬頭,聲音如蚊蠅般細弱。
“修文......求你......我已經一周沒進食了......”
景修文冷眼看我,踩住我布滿針孔的手臂,實驗記錄本上濺滿我的血跡。
“你不是最愛報恩嗎?你的命是我救的,區區幾管血算什麼?”
蘇若雪轉過身,不耐煩地說:“血樣還不夠,再多抽點,我需要足夠樣本做完實驗組。”
景修文掀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疤痕:“當年要不是我冒險進入火場,你早變成灰了。現在竟敢拒絕幫若雪完成研究?”
抽血過後我暈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聽見蘇若雪嬌嗔:“那疤痕貼不自然,下次換個疤痕貼吧,別讓林芝湘看出破綻。”
“沒事,那蠢女人恨不得跪下來感謝我,她眼裏隻有我是救命恩人。”
原來,他不是我的恩人。
我要活著逃出去,找到那個真正救我的人。
......
我又一次從黑暗中醒來,渾身像被車碾過一般疼痛。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已經變成了恐怖的傷痕,從肘部到腕間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
他們像丟棄垃圾一樣將我扔回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囚室,甚至懶得確認我是否還有呼吸。
啾啾聽到響動,從窗台飛到我身邊,它那鮮豔的藍綠相間羽毛是這個灰暗房間裏唯一的色彩。
“啾啾,你還在......”我聲音嘶啞,仿佛喉嚨裏塞滿了砂礫。
“我們被困在這裏多久了?”我輕聲問,伸出布滿針孔的手指,任由它啄著。
窗外的櫻花已經凋謝了,至少被關了三個月。
“如果能回到漁村就好了,哪怕每天餓肚子,至少還有大海......”我對啾啾訴說。
隻有它知道我在漁村的悲慘遭遇,被養父母當作招財鯉使用,不過好歹還能看海。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到窗前,望向遠處那片被鐵柵欄分割的天空。
回想當初嫁給景修文,荒謬至極。
那天景老爺突然出現,他衣著考究,舉止優雅,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
他將照片放在我麵前:“這是我兒子,十五年前他冒著生命危險從火場救出了你。”
照片上的少年眉清目秀,目光堅定,與我模糊的記憶中那個拉我逃離火海的身影重疊。
養父母在那場大火中喪生,從此我無依無靠,在漁村掙紮求生。
理所當然地相信自己欠景修文一條命,感激接受景老爺婚約。
婚禮上,我哭著向景修文表達感激,他微笑著接受我的全部,笑容溫柔。
第二天,他的麵具碎了,露出真實的麵孔。
他就將我鎖在這個閣樓裏,所有美好都成了泡影。
他與蘇若雪的關係,更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我被他們冷落卻也安分度日,感恩景修文的“救命之恩”,直到他發現我血液中的秘密。
那天我不小心劃傷了手指,一滴血落在景修文的文件上,他抬頭正要訓斥我的時候,發現我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景修文的眼神變了,他看我的目光不再是冷漠,而是充滿了貪婪和算計。
從那天起,他們開始研究我,抽取我的血液進行各種實驗。
我成小白鼠,被反複抽血、注射、記錄......像是一個永不枯竭的泉眼。
每周三次,他們會將我帶到地下室那個改裝成實驗室的房間,抽走我身體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血液。
我被迫接受各種藥物注射,有些讓我頭痛欲裂,有些則使我幻覺連連,但他們不在乎。
隻要能提煉出我血液裏未被醫學界發現的“再生因子”成分,我的痛苦對他們而言不值一提。
門突然被推開,刺眼的光線闖入這個昏暗的空間。
景修文一步步走近,皮鞋在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懷孕了?”他的聲音冷若冰霜,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我本能地捧起啾啾護在胸前,後退半步,卻被身後的牆壁擋住了退路,無處可逃。
他大步走近,一把扯過我的手腕,審視著我略顯蒼白的臉。
“家庭醫生剛才告訴我的,你竟然敢瞞著我?”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忽視的威脅。
我感到一陣眩暈,不知是因為剛才的抽血還是因為恐懼,但我知道最可怕的折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