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我出院。
周雲池始終沒出現。
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可還是被這種孤獨感衝擊得有些情緒不好。
感受著同事們若有若無的憐憫和同情,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加快了腳步離開。
回到家,推開門的一瞬間。
濃鬱的飯菜香裹挾著暖意撲麵而來。
我的腳步在玄關處停滯。
我看見許欣係著我的圍裙在廚房裏忙碌。
而客廳裏,周雲池正陪著那個害了我的孩子,坐在我精心挑選的沙發上看電視。
“雲池。”許欣的聲音甜得發膩,“過來幫我嘗嘗,這湯是不是可以了?”
她側身時,恰好與我四目相對。
她先是一愣,隨即細致抹了口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
直到周雲池背對著我走到她身邊,接過她遞來的湯匙,她才裝作訝然驚呼出聲,“柳...柳微,你回來了........”
周雲池驟然轉身,臉上浮現出幾分慌亂。
“怎麼這麼快出院?不多在醫院觀察休幾天?”
一邊說著,他一邊快速靠近,想要接過我手裏的包。
我低垂下眼眸,微微側身避開他的觸碰,“打擾到你們了?放心,我拿點東西就走。”
走進臥室,我很快找出自己的各類證件,放進了手提包。
又拿出一個行李箱,準備將一些需要帶走的衣服收拾進去。
收到一半,周雲池進了來。
“你這是做什麼?”
一模一樣的話,這次我連眼神都懶得奉送。
就帶走這些吧,剩下的我也不要了。
我合攏行李箱扣好,正要起身,卻被周雲池摁住了肩膀。
他半跪了下來,伸手想要將我攏進懷裏,“柳微,別誤會我。”
我抬手抵住他的動作,眼中一片漠然,“周雲池,我收拾東西這段時間,你在外麵做什麼?”
“我...........”
沒等他解釋,我開口替他說出了答案。
“你在哄許欣和她那個殺人犯兒子。”
“你告訴她們,不要害怕,不要擔心,一切有你。”
“對不對?”
在我淬了冰的目光下,周雲池頓住了身形。
我站直了身子,從一旁的桌上拿過民政局開具的解除婚姻文書遞過去。
空氣驟然凝固。
周雲池接過離婚文書的手微微顫抖。
那雙曾讓我沉溺的眼睛在我臉上來回梭巡,試圖找出玩笑的痕跡。
半晌,他喉結艱難滾動,聲線像是碾過砂紙:“我...我不同意離婚。”
“嗬!”我冷笑一聲。
“周雲池,由不得你不同意了。”
“那是強製解除婚姻文書,你在我們單位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我們單位領導和派出所的領導給我開具了證明,民政局已經解除了我們的婚姻關係。”
“我現在不想鬧得太難看,大家都體麵一點。”
我拉過行李箱,輪子碾過實木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響,“如果你執意為難,我會找律師起訴,到時候咱們法庭上見!”
“柳微.........”
周雲池還想阻攔,卻被一陣狂暴的砸門聲打斷。
隨著門板震顫,一個粗獷的男聲穿透門板:
“柳微!出來!”
“老子來接你和老子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