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霜霜來看我時,恰好是她冊封聖女前夕。
自從她回來後,聖上已經親自承認了她聖女的身份。
而她當年之所以活了下來,竟是因為被師父救下,這五年來也一直呆在師門修行。
為免眾人不信,她還拿出了師父給的的信物。
至此,眾人便徹底確信了她聖女的身份。
“紀桑靈,你這條賤命居然還活了五年,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紀霜霜立於離我三尺之地,捂著嘴笑的燦爛。
這段時間,楚清樾如珠如寶的養著她,不許她出一點差錯,連毀容的臉也已恢複如初。
而我的臉因為傷口惡化,留下了一道道醜陋的疤痕。
我已經燒了一天一夜,連睜眼看她的力氣都快沒有。
喉嚨裏火灼之感讓人痛不欲生。
在我伸手去夠水碗之時,卻被她一腳踹翻。
她屈尊降貴的蹲下,纖長的指甲掐進了我臉上結痂的傷口:
“瞧瞧你這副模樣,若是讓師父看見你這下賤的樣子,怕是她老人家會死不瞑目吧?”
聽著她尖銳的笑聲,我的心跳險些停止。
師父死了.....?
不可能!
我甩開她,目眥欲裂的瞪大了眼:“你胡說!”
紀霜霜嗤笑一聲,吹了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
“誰讓那老東西隻知道偏心?”
“說什麼我才是聖女,卻又要讓你一同下山來跟我搶!”
“五年前雖然讓人救了我,卻再也不許我下山,說什麼因果報應,她竟想把我永遠困在山上,你說她該不該死?”
紀霜霜越說越恨,到最後已經扭曲的不像樣。
我眼角止不住的流淚,仍舊無法相信師父會死,說出的話也抖得不像話:
“紀霜霜,你這個畜生!當年若不是師父收養我們,我們早就死了!你竟然.....”
“那又如何?”
紀霜霜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眼底滿是殘忍:
“正是因為有恩,所以我最後敬她那盞茶下了十足的斷魂草,也算讓她走的痛快,不至於痛苦了。”
“閉嘴!你閉嘴!”
我腦子裏的弦頃刻間繃斷,撲上去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推搡間打翻了案上的茶盞,碎片四分五裂,劇烈的聲響驚的侍從們一窩蜂的湧了進來。
我強忍體內的虛弱,撿起一片碎片就要朝她紮下去。
紀霜霜全程都沒有掙紮,反而一個勁的哭喊求饒。
我知道她定是又在使什麼陰謀詭計。
果然,在碎片離她咫尺時,一道尖細的太監呼喊驟然響起:
“住手!”
“你這賤婦好大的膽子,竟敢對聖女動手!”
我認得他,此人是聖上身邊最得力的內監,胡公公。
他手裏還握著明黃黃的聖旨,想必今日是來宣讀冊封聖女的旨意的。
因為我的臉已毀容,所以他並未認出是我。
我猛然回頭,果然看見了紀霜霜得逞的笑,原來這便是她激怒我的最終目的。
楚清樾不肯殺我,她便找了另一個靠山來置我於死地。
但可惜她並不知道,我不僅不怕死。
還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