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跑出醫院,我隨手攔了輛出租。
傅家每一個人都有專屬的司機,包括林婉,唯獨我沒有。
司機從後視鏡裏瞥了我一眼,眼神陰鷙。
察覺到不對勁,我強忍手臂疼痛,悄悄掐指一算
——坎卦逢凶,大凶之兆。
“停車!”我猛地去拉車門,卻發現早已被鎖死。
司機獰笑一聲,突然加速拐進一條偏僻小路,“早就聽說你會算卦,不知道有沒有算出今天要跟兄弟們做一夜夫妻呢?”
車子停在一間廢舊工廠前,十幾個乞丐早就等在門口。
還未停穩他們就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我從後排扯了下來。
我強忍劇痛,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我是傅家下一任家主夫人,你們有幾條命敢動我?”
乞丐們果然被唬住,左顧右盼不敢上前。
將我送來的司機翻出我的手機,砸到我臉上,“我才不信你是什麼家主夫人,給傅家少爺打電話讓我們見識見識。”
捏著最後的希望,我無奈打給傅寒聲。
整整五十多次才打通,我渾身止不到顫抖,等來的卻是劈頭蓋臉的訓斥。
“別以為你給婉婉植了皮就能無法無天,你怎麼做都比不上她在我們兄弟三人心裏的地位。”
他很快掛斷了電話,聽筒裏隻剩冰冷的電子音。
十幾個男人獰笑著圍攏過來,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差點被你嚇到了,還家主夫人,我看你就是個想爬床的拜金女吧。”
“小美人,做不了家主夫人沒事,做我們哥幾個的夫人啊。”
無邊的絕望淹沒了我,我心一橫,閉眼掐訣。
正要催動師父教的禁術時,遠處突然傳來引擎轟鳴聲。
一輛黑色邁巴赫疾馳而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直接撞飛了兩個擋路的混混。
車門打開,一雙鋥亮的皮鞋踏在泥地上。
男人逆光而立,修長身影在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
“救......救我......”話音未落,我眼前一黑暈了過來。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
這兩天傅家三子忙著在林婉麵前噓寒問暖,根本沒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手機上有傅爺爺的十幾條未讀消息:【微月,選夫就要開始了,你人呢?】
回了句【馬上到】,我按滅手機,坐上車趕往會場。
剛下車,傅寒聲牽著林婉到我麵前。
“看在你給婉婉植皮的份上,我答應娶你了。”
傅寒瑾和傅寒墨一副死裏逃生的表情,嘲諷道:“一塊破皮就換得二哥娶你,真是走了狗屎運。”
周圍的賓客認出他們,紛紛上前打招呼。
“傅二少真是年輕有為,這個月連簽了三個大單子吧。”
可這幾個項目都是我一一卜算過才敲定的,傅寒聲不過是去簽了個字。
“傅三少樂善好施,最愛幫助人,連續三年被評為本市的慈善家了。”
可捐款的錢都是我出的,好名聲卻被傅寒瑾占了。
“傅四少嫉惡如仇,最愛打抱不平。”
可他平時對我最為厭惡,恨不得將我殺之而後快。
“傅家三子都這麼優秀,這宋微月無論攀上誰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也不知傅家主是不是昏了頭,竟讓一個鄉巴佬做下一任家主夫人。”
傅寒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仿佛在施舍一個天大的恩典。
環顧四周,我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無比可笑。
“誰說我要選你了?”
傅寒聲臉色驟變,“宋微月,你什麼意思?”
我懶得再與他們糾纏,轉身就要離開。
傅寒墨一個箭步攔住我,“裝什麼清高?你賴在傅家五年不就是想嫁給我二哥?”
“現在裝模作樣給誰看?”
賓客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目光讓我如芒在背。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她選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