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臉上的擦傷還沒褪去。
他轉過頭,忍著眼淚說道:“媽媽走了。”
“沒想到啊!”顧黔嗤笑出聲,“蘇晴還真是費盡心機,竟然讓你演這出戲,臉上的傷是畫的吧?”
唐唐搖搖頭:“媽媽真的......”
方玫突然拉住顧黔的胳膊:“哎呀,我的頭好疼,老毛病又犯了。”
顧黔的注意力被方玫吸引去,根本沒聽到唐唐說的後麵“死了”兩個字。
也是,顧黔向來隻關心方玫。
對我和唐唐,堪比陌生人。
不對,甚至還不如陌生人,陌生人不會讓他這般痛恨。
懷上唐唐的時候,他是不想要的,可醫生告訴他,我身體不好,如果流產,這輩子都可能生不了孩子。
所以,我生下了唐唐。
讓唐唐和我一同承受他的怨氣。
唐唐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仰起頭擦了擦眼淚:“媽媽死了,爸爸也不要我。”
我伸手想要幫他擦去眼淚,手卻直接從他臉上穿了過去。
我差點忘了,我現在是一抹靈魂。
離開之際,顧黔不忘回頭告訴唐唐:“趕緊讓你媽回來,有些遊戲時間久了就沒意思了。”
唐唐捏著衣角:“媽媽回不來了。”
顧黔回到家,發現我還是沒回來。
平常,我會準備好他最喜歡的飯菜等他回家。
我和他並肩作戰三年。
一同拿過的獎杯數不勝數。
他被下藥和我共度一夜,後來又有了唐唐。
所以,這些年,我也是在補償他。
結果最後,把命都搭了進去。
真是可笑,我的補償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他們回去的路上。
可能是老天真的開了眼,方玫出了車禍。
車撞在了護欄上,碎玻璃盡數紮進了方玫胳膊和身體裏。
“病人是RH陰性血,醫院血庫的血不夠啊!”
“我知道有人是同血型的血,你們等等我。”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我。
因為我和方玫都是RH陰性血。
顧黔坐在手術室門口,還是無休止地給我打電話。
我的手機,早就掩蓋在那場大雪之下了。
他像是想到什麼。
顧黔給我發消息:“蘇晴你要不出現,我就抽唐唐的血給方玫,你覺得他會有多少血夠用呢?”
顧黔真的找到了唐唐。
他從幼兒園帶走唐唐。
“快點說,蘇晴跑哪裏躲起來了?”
唐唐咬著牙:“爸爸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媽媽死了。”
“死了?”顧黔明顯是不信,“為了不給方玫輸血,這種借口都用上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歹毒。”
唐唐拉住顧黔的胳膊,近乎咆哮第哭著:“爸爸!是你讓她去雪山,她才凍死在雪山上的啊!”
“撒謊精!”顧黔甩開唐唐的手,“她要不出現,我就讓醫生抽你的血。”
“你就算抽幹我的血,媽媽都不會出現了!”唐唐替我感到不值。
“好,那就抽你的血!”顧黔大手一揮,“蘇晴什麼時候願意出現,什麼時候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