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黔在家給青梅方玫慶生,防止我出現打擾他們,他特地打電話騙我和兒子去三十公裏外的滑雪場。
大雪封山,我被活活凍死在那裏。
他恢複視力那天,才想起被騙到滑雪場的我。
“還在跟我鬧脾氣,一點都不大度,哪兒像方玫這麼體貼!”
後來,方玫出車禍需要RH陰性血時,他開始拚了命地找我。
甚至抽幹兒子的血來救他的青梅。
兒子奄奄一息地拉著他說:
“爸爸,媽媽早就死了,你的眼角膜就是她捐的呀!”
......
“媽媽,你別死,我這就給爸爸打電話來救你。”
我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唐唐,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淚,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安慰他:“好好活下去,媽媽死後,把我的眼睛捐給爸爸。”
兒子抱著我的手機,拚命給顧黔打去電話。
冰天雪地,我的心死在了這個冬夜。
意識消散後,我的靈魂竟然被牽扯出來,回到了顧黔身邊。
“生日快樂,方玫。”他捧著蛋糕,“願你往後餘生,平安健康,永遠快樂。”
原來,他是在給方玫過生日,難怪不接我的電話呢!
方玫拉著他的手吹滅蠟燭:“你陪我生日,蘇晴姐不會生氣吧?”
顧黔笑笑:“放心吧,我為了不讓她過來搗亂,特地讓她去三十公裏的滑雪場,而且我手機關機,她不會打擾我們的。”
看他們這麼幸福,淚水突然湧上眼眶。
我和顧黔本是最有希望的雙人花滑選手。
五年前,他被人下藥,我和他一夜荒唐。
醒來後,他認為是我下藥用自己的清白綁架他。
輿論之下,他隻能和我結婚生子。
有了唐唐以後,他更加不著家。
滿心滿眼隻有他的青梅方玫。
電視機裏新聞還在繼續。
“據悉,今天下午五點,郊區一處滑雪場發生雪崩坍塌事故,導致三人死亡,一人重傷。”
......
一年前,顧黔在家嘗試給方玫做飯,不小心炸了電磁爐,眼睛被炸毀。
這一年,他陰晴不定,因為沒有合適的眼角膜捐贈者,他把所有怨氣都撒給了我和唐唐。
所以,新聞內容他是看不見的。
方玫趁此趕緊關上了電視。
顧黔拉住方玫的手:“你許願了沒?”
“許願了,我希望你可以盡快找到合適的眼角膜,早點重見光明。”
真好。
這個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
次日,醫院通知顧黔,有人願意捐眼角膜給他。
“太好了方玫,肯定是你許的願望讓老天聽見了。”顧黔和方玫抱在一起,“謝謝你,方玫。”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
到底是方玫的許願靈驗,還是我捐給他的眼角膜更讓他開心呢?
眼角膜移植手術進行得很快。
顧黔重見光明那一天,他坐在病房,等待醫生拆開眼睛上的紗布。
看到麵前的方玫,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
這一刻,顧黔終於想起我來。
他打開手機,看到我的四十八個未接電話。
顧黔冷笑一聲:“果然要來打擾我們,幸好關機了。”
方玫拍拍他的肩膀:“趕緊告訴蘇晴姐這個好消息吧!”
他點點頭後開始給我打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三個電話過後。
顧黔逐漸沒了耐心。
“一個女人就這點肚量,還在跟我生氣呢!”
“我倒要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說這話的同時,方玫臉上的笑容更濃烈了幾分。
“蘇晴姐就是太愛你了,欲擒故縱也是正常的。”
顧黔冷哼一聲:“她的愛我嫌惡心,要不是她給我下藥,我現在應該站在國際賽場上,為國爭光。”
他們有說有笑,顧黔心裏卻始終不安穩。
就好像什麼東西在逐漸從他身邊消失一般。
醫院轉角處,他突然停下腳步。
眼神鎖定在獨自取藥的唐唐身上。
他快步追上去,拉住唐唐的胳膊:“你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