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溫婉一笑,點了點頭。
“錦兒他一向不愛穿尚衣局那邊的宮女製出來的衣裳,覺得那樣的料子太糙,所以臣妾就自己學著給他做衣裳,也就慢慢會了。”
說罷,她將流血的手指含了一下。
“寧妃,這些年,你養育孩子之時的確格外細心,朕都是看在眼裏的,你既然這麼喜歡孩子,來日方長,你總會有孕的。”
沈意笑著搖頭,“罷了,這樣的事情強求不來,如今錦兒要走了,臣妾隻是想把這些沒繡好的衣裳趕製出來。”
陸景珩看著那些布料,當即喚了人進來拿出去,沉聲道:
“你不要再繡了,本來就傷眼睛。”
沈意輕輕纏著手中的絲線,問:“陛下怎麼沒有去陪昭妃?”
“有錦兒相伴,想必他們母子二人定是有很多的心裏話想說。”
“而且,朕也放心不下你。”
聽他這麼說,沈意在心中冷笑。
“對了,等明日,你們一同去請安,昭妃她剛回宮不久,許多事情都忘記了,等明日...你要多多關照她一番。”
沈意聽到陸景珩這麼說,安靜地直視著他。
陸景珩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要求,但是在他心中,沈意是最溫婉體貼的了。
“寧妃,朕希望,你不要讓朕為難。”
沈意忽然又哭了。
“陛下來尋臣妾,若是隻為了說這件事,日後臣妾就再也不想見陛下了!”
陸景珩連忙哄她,說:“寧妃,在朕的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沈意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單薄的肩頭輕輕聳動著,楚楚可憐。
她哭了半晌,眼淚盡數被陸景珩拭去了,這才平複了心情,忽然計上心頭,說:“陛下,就當是了了臣妾的心願吧,那些衣裳還是讓臣妾繡完好了,然後送給錦兒。”
“好。”
見他答應了,沈意現在又想搞清楚一件,上一世始終沒有清楚的事情。
“昭妃她在外五年,究竟經曆了什麼?其實,臣妾也覺得她可憐......”
提到這個,陸景珩神情一凜。
“昭妃她...她就是一時走失了,被人迷暈抓了去,再醒來時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陸景珩說的模糊,但卻與沈意心中的猜測差不多。
她就不信,昭妃在外的這五年,僅僅隻是過得這麼簡單。
“原來如此。”
她喃喃了一句,隨後忽然揪著陸景珩的衣袖,說:“陛下,那臣妾懇求您,不要來看臣妾了,還是多陪陪昭妃的好。”
陸景珩聽她這麼說,眼底劃過一絲欣慰的情緒。
“你還是朕最熟悉的寧妃,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沈意笑了笑。
要是陸景珩不去關心昭妃,一直賴在自己這裏,她得怎麼散播謠言。
“不過,朕來之前就想好了,今夜陪著你,不會去儲秀宮的。”
沈意挑眉。
......也行吧。
她笑吟吟地挽著陸景珩的胳膊,撒著嬌說:“那陛下今夜陪著臣妾把給錦兒的衣裳都繡好。”
陸景珩就道:“好。”
入夜。
儲秀宮內。
昭妃剛沐浴完,令四個宮女舉起銅鏡圍在她的身軀四周。
她就這麼光著身子,看著鏡中的自己。
昭妃現在的貼身宮女名叫彩月。
“彩月,你覺得,本宮的身子如何啊?”
彩月當即笑道:“娘娘肌膚白嫩,削肩細腰,真真是美極了。”
昭妃深吸一口氣,喃喃道:“不過,的確是比五年前瘦了不少。”
說罷,她示意宮女為她穿好衣裳。
剛走了出去,她就看見陸錦正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等著她沐浴完出來。
昭妃端了個溫和的笑容走過去,問:“錦兒怎麼還不用晚膳?這些飯菜不合你的胃口?”
陸錦搖搖頭,嗓音清脆:“兒臣想讓母妃喂。”
昭妃隻當是陸錦想衝著自己撒嬌,有些欣喜,當即道:“好好好,母妃喂你。”
她盛了一碗粥,一點一點細致地喂給陸錦,看著他白白胖胖的小臉,忍不住問:
“對了錦兒,能不能跟母妃說說,在寧妃身邊的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
見陸錦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又遲疑著問:
“你父皇對她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