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妄就帶著紅勺進了孟府。
紅勺楚楚可憐的攥著孟妄的衣角,眼神怯怯。
“姐姐,請喝茶。”
她手裏端著茶水,孟妄眼神輕掃過我,蹙著眉。
我端過茶水,唇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揚手,溫熱的茶水盡數潑在紅勺的臉上。
她顫抖著身子,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著我,小聲的啜泣。
“我知自己身份低賤,不配與夫人稱姐妹,可我心喜孟郎,求夫人成全。”
她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血跡沾在額頭上,淒慘可憐。
“你不要求她,這是孟府我說了算。”孟妄拉起紅勺,眼神冷厲的看著我。
“顧嫋,臉麵給你了,是你不要。”
“以後紅勺就是孟府的大姨娘,我看誰敢找她的麻煩!”孟妄視線掃過丫鬟婆子,最後落在我身上。
“孟妄,你要為了一個花樓的賤人,與我撕碎我們的夫妻情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花樓女子?花樓女子也比你顧嫋強,她能知我心意,她能讓我暢快,她甚得我心。”
“你顧嫋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有哪點能與她比?你在床上,一張死人臉,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當著下人的麵,他把我的麵子揭下,重重的踩上兩腳。
他擁著紅勺出了我的院子。
紅勺被他放在知意居,知意居是以前我們說給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準備的院子。
現在他堂而皇之的讓紅勺住進去,他是在向整個孟府說明,紅勺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重。
當晚,我是哭著入睡的。
夢裏我好像看到了身騎白馬的少年孟妄,向我而來。
那時我鬧著要隨父母去邊境,可是被他們狠狠地拒絕了,一時氣憤不過,就跑出了府。
正好碰到廟會,我隨著擁擠的人潮到處走,終於是迷路,找不到回府的路。
就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孟妄騎著白馬從遠處奔來。
逗趣著哭紅鼻子的我。
“呦?這是誰家的小姐,找不到家,在這裏哭鼻子?”
他彎著眼,笑語盈盈的開口。
“讓我看看,可是落了不少金豆子。”
他修長的手湊上前,被我毫不猶豫的咬住。
他未吱一聲,輕蹙了一下眉,眼裏卻都是愛意。
“嫋嫋,可好受些?”
他把我擁在懷裏,輕歎一口氣。
“嫋嫋,下次可不要如此任性,我真怕,怕我找不到你。”
他的安慰,終是讓我崩著的那根弦斷了,我在他懷裏放聲大哭,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踏著月色,他環著我同乘一匹馬。
“嫋嫋你剛剛哭的好大聲,看我衣服都給你哭濕了。”
“不是我,不承認,你誣賴。”我矢口否認。
身後穿來他爽朗的笑聲:“嫋嫋,你真可愛。”
少年的笑震醒了我的夢,床的另一邊,那個少年已經厭我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