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提問中,林安靠在傅瑾胸膛。
她淚光盈盈地看向鏡頭: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是非對錯,我都不想再去計較。”
她端的是清高又絕望的才女形象。
傅瑾心疼壞了。
他瞪著我,好似恨不得要把我生吞活剝。
“周以歌,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傅瑾恨鐵不成鋼,
“我以為這幾天,足夠你好好反省了,沒想到你還是那麼上不得台麵。”
“怪不得我母親不喜歡你,這都是你活該。”
我渾身血液都好似在倒流。
這幾年,為了和他在一起,為了討好他的家人,我做了太多事。
很多時候,我甚至已經卑微到自己都不忍直視的地步。
我像是中了情蠱,對傅瑾情深難自抑。
以至於,他的親朋好友們都以開玩笑的形式,明裏暗裏說我是舔狗。
或許是因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缺愛的我不會愛人。
沒有正確愛人的認知,才會在愛人的時候忘了愛自己。
迎著周遭鄙夷不屑的眼神,我顫著聲音,
“林安,你真的以為你這樣做研究所會任你潑臟水,被你汙名化嗎?”
傅瑾冷漠、無動於衷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狠狠向我襲來
“周以歌,你就非要那麼丟人現眼嗎?”
他將林安小心翼翼護在身後,對我則是滿臉失望。
“安姐姐都這麼難受了,你還要刺激她?”
林安倚在傅瑾懷中,哭著搖搖頭。
“阿瑾,別責怪以歌師妹了,她可能......可能隻是因為嫉妒。”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暗藏的惡意。
不知道是誰咒罵一聲“賤人”。
然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辱罵我。
有人朝我丟開一瓶沒喝完的礦泉水。
我額頭被砸出血。
一個護士擋在我麵前,“她是病人,你們不能這麼做。”
那群人愈發不滿。
“還病人呢,都說禍害遺千年,她怎麼會有事?”
“是啊,她可是用身體交換資源的學術妲己,研究所裏那群睡過她的人,應該不會不管她。”
“真正給研究所丟臉的人是你周以歌。”
閃光燈太刺眼,刺得我流出眼淚。
額頭傷口滲出的血順著我的臉頰滑落,狼狽不堪。
汙言穢語紮得我遍體鱗傷。
我絕望無助的樣子,終究還是讓傅瑾心軟了。
他將林安交給助理,然後朝我奔來。
他像是施舍一般,將我扶起來。
然後麵對著眾人。
“你們可以說,但不能對她動手。”
傅瑾皺著眉頭,伸手擋住了那些閃光燈。
“夠了,都別問了,今天的報道不許透露出去,不然就是和傅家作對!”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清晰。
一瞬間,周遭安靜下來。
我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的眼神裏有我熟悉的心疼和憐惜。
林安小跑過來,拽了拽傅瑾的衣角。
“阿瑾,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去......”
“你和林助回去!”傅瑾打斷了林安的話。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的語氣有多生硬煩躁。
接著他轉身看向我,不由分說拉住我的手,
“先去處理傷口吧。”
我鬼使神差跟著他走。
手腕傳來熟悉的溫度,這一刻,我竟有些恍惚起來。
但是,一切都結束了。
我和他早就該結束了。
身後,沒人注意到林安陰鬱的目光像毒蛇一般纏著我。
在處置室裏,傅瑾靜靜地看著醫生為我處理傷口。
他複雜的目光時不時落在我身上,欲言又止。
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
“別鬧了,我還是會娶你的。”
“我心裏隻有你,我隻是可憐她。”
“她畢竟因為我失去一顆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