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淵在出事之前一直駐紮在軍中,所以他行事向來雷厲風行。
不過一日,府中便傳出了他要重新娶妻的傳聞。
即便是我住的偏殿也有所耳聞。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去院子裏為父親祈福。
院牆外下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裏。
“最近府中是有什麼大喜的日子嗎?太子爺就我們種了好多牡丹花,紅紅豔豔的真好看。”
“你是新來的還不知道吧?咱們太子爺要娶自己的心上人了,可不得喜慶一點,牡丹花就是崔姑娘喜歡的。”
“啊?可我怎麼記得府中已經有一位太子妃了?那個崔姑娘是太子爺納的妾嗎?”
“嘖,謹言慎行,你這小丫頭怎麼說話呢?崔姑娘國色天香,當然是太子正妃了。府中這位別國女,不知道用了什麼下賤的手段才當上太子妃,她也配!”
“也是咱們太子爺也講情義,沒把她給休了…”
牡丹花麼?
我垂眸苦澀一笑。
蕭臨淵對花粉過敏,隻要一靠近就會渾身長紅疹。
在他還是個癡兒時,就曾將母親千裏迢迢托人帶過來,種在我院子裏角落裏的櫻花,盡數摧毀。
“這些東西惡心死了,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在府中栽種這些東西。”
和同樣的事情放在不同的人身上,結局確實截然不同。
愛與不愛,果真分明。
......
小玉沉不住氣,咬著牙想要出去收拾這群亂嚼舌根的人。
我卻麵無表情的將她拉了回來。
他們鬧得越大越好。
最好是讓其他王侯貴族都知曉此事。
蕭臨淵癡傻這些年,對外界的事一概不知。
南蠻實力大不如前,朝局動蕩,不少人都盯著太子這個位置。
就等著他露出一些端倪,好借機彈劾。
而這對我來說怎麼不算是一個好機會?
不過,我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我朝小玉使了個顏色,她便立馬心會神怡。
當晚,白日裏嚼舌根的幾個下人就被拔了舌根,發配去了馬窖。
夜裏,我剛入睡,蕭臨淵卻出乎意料的找了過來。
他語氣依舊算不上多好卻不似之前那麼強勢。
“我已經選好了日子,明日就迎娶文瀾入門。”
“她小時候就和我訂過婚事,世家貴族人盡皆知,我若是不娶她,誰敢娶?我理應對她負責。”
“還有,你怎麼說也是鄰國公主,也照顧了我這麼多年,讓你做通房是我欠考慮,我可以讓你做妾,所以莫要再胡鬧了…”
是啊,別的女人的清白是清白。
可他從來不會想到,在嫁與他之前,我也是個清白女子,也曾與別人許過婚配。
我敷衍的回了句:“太子高興便可。”
“若是崔姑娘不願二女侍一夫,妾身也願自請下堂,成全二人的情誼。”
他一下子來了脾氣,“謝昭華,你這什麼態度?文瀾才不會像你這樣小肚雞腸,少用你這肮臟的心思揣測她。”
“我都自降身份同你解釋了,你還有何不滿?文瀾說的沒錯,你這種外邦女心思狹隘,最是難纏。”
他覺得自己能做到這一步,對我來說是極大的尊容。
隻可惜我一點都不在意這一切。
蕭臨淵又一次負氣而走。
我卻開始盤算著離開的日子。
既然他的心捂不熱,我又何不去尋找自己的真愛。
再有半個月,時晏就可以離開那苦寒之地。
而我要做的便是清清白白的離開太子府。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不去找麻煩,麻煩反而自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