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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大,被陸承澤踹得滿腹腔的血也沒死。
醒後第一件事,我買了張次日離開京州的機票。
因為我突然醒悟,這世上再也沒有我愛得入骨的季嶼,即便在他人身上找屬於季嶼的影子,可終究他們都不是他......
和陸承澤結婚三年,我對他的好眾人皆知,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愛慘了他。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實根本就不愛他。
他當我是程雪的替身,我也隻把他當成季嶼的影子罷了。
退出訂票軟件的時候陸承澤來了,他沒了之前的暴戾,看向我的眼神居然有一閃而過的愧疚。
他坐在我麵前,嘴巴欲言又止地張合了好幾次才說,“這次也是你自找的,幹嘛要和小雪穿一樣的裙子?”
“我是過分了些,但也是給你一個教訓。”
“記住,在陸家就永遠不能忤逆小雪,要對她恭敬!”
我實在累極了,也懶得和他爭論什麼便敷衍地點點頭。
陸承澤見我這麼聽話,臉上的愧疚之意更深,“醫生說你命大,但凡再晚送醫院幾分鐘可能都救不回來了。”
“你好好養身體,以後培訓班就不用去了,也不用再伺候小雪,我會再派人照顧她。”
我還是不說話。
這時他才皺著眉看向我,“難不成你還要和我賭氣?”
我無奈地深吸一口氣,自嘲一笑,“我可不敢,要不然哪天丟了命都不知道。”
“......”
陸承澤沉默片刻,卻驀地笑了,伸出手掐了掐我的臉,“會和我耍脾氣了。”
“不過你昏迷前嘴裏一直在喊阿嶼阿嶼,這是誰的名字嗎?”
聞言我心頭一滯,往旁邊偏過頭,“不知道,說的胡話吧。”
陸承澤仔細打量著我,見我不像撒謊的樣子,才勾唇一笑,“也是,你滿心滿眼都是我,除了我難不成還會叫別的男人的名字?”
緊接著他收斂了笑,認真地看向我,“宋知鳶,醫生說你差點死了的時候我還有些恍惚。”
“原來,我也沒那麼想失去你。”
“這三年你對我百依百順,又愛我入骨,雖然以後不能生育了隻要乖乖聽話,我也會養你一輩子。”
“出院後我給你重新買一套房子,你搬去那裏住。”
“隻要你乖,我會對你好一點的。”
—
翌日上午,我艱難地辦完了出院手續後便去了機場。
沒有任何的留戀,孑然一身。
剛到機場,手機卻驀地響起,我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陸承澤打來的。
思考片刻後,我還是拿下了接聽。
“你在醫院嗎?”他問。
我想了想,平淡地說,“我在,怎麼了?”
“沒什麼,客戶送了點補身體的藥材,我讓張媽燉了滋補的湯送到醫院來,你記得喝完。”
“要是敢剩一丁點,你知道我的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陸承澤說這些話是帶著笑的。
我敷衍著回答,“知道了。”
聽見我情緒不高,陸承澤有些不悅,“不謝謝我?”
就在我正要開口的時候,一道甜膩膩的聲線從聽筒那邊傳出,隻聽程雪嬌笑著,“阿澤,我在家好無聊,你陪我出去玩吧。”
陸承澤溫柔的應好,隨後漠然地對我說,“算了,道謝的話等我晚上去醫院你當著我的麵親口對我說。”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上飛機前,我拔掉了電話卡丟進垃圾桶。
飛機升空,我和陸承澤的故事到此為止......
半個小時後,傭人王媽急匆匆地趕到陸承澤的公司,急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將從醫院帶來的兩張紙遞給他。
隻見白紙黑字上,赫然寫著“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