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哈哈哈，怎麼樣？

被你自己女兒的骨灰臨個滿頭，是不是感覺很爽？”

原來我心心念念的女兒已經死了？

那我這三年的忍辱負重算什麼呢？

我的女兒，小月亮，那麼可愛的孩子啊！

怎麼可能會變成一堆......骨灰？

我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三年來第一次朝金燦燦發怒：

“我們離婚吧！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對！我就是愛上了別人！離開你以後，我隨便遇到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你有魅力！”

我的脊背被金燦燦重重踩在腳下。

“雖然賣掉你的腎確實殘忍了一點，但這都是你自找的！”

“你是我的老公，卻總是為了那個小白花處處跟我作對！”

“各位，熊貓血的腎臟可是極其珍貴的！”

“今晚價高者得，這馬貨在我們島上生龍活虎，每次人獸競鬥他都能僥幸不死，身體格外健康！”

金燦燦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半點的不舍，她抿了抿唇：

“而且，他已經被整形的足夠好看。

無論是取腎，還是留著他當個床伴過夜，都是個很好的選擇！”

我目光呆滯抱著女兒剩餘的骨灰倚靠在拍賣台上麵。

無比熟悉的競價拍賣中，我忽然就喪失了所有做人的尊嚴。

我木然的臉上除了責怪金燦燦之外，還多出好多說不出的心痛。

金燦燦在台前慷慨激昂介紹著我。

顧宴之像是看不夠我被淩虐的快樂。

他一步步逼近，做出一副表麵關心我的真切摸樣。

“怎麼樣，你自己女兒的骨灰是不是很獨特？”

“那個小家夥臨死之前還在喊著要爸爸！”

“她竟然敢藏在我跟燦燦約會的車裏麵，想偷聽我們說話！”

“那我就要裝作沒看到她的存在，一不小心把車開到深水灣裏麵。”

他臉上洋溢著幸福隨意的笑容。

湊近我，一點點描繪出事當天的更多細節：

“你知道嗎？金燦燦真的是一個很沒有腦子的女人！

我隻要假裝幾聲無力呼救。

她就放棄你女兒，毫不猶豫遊向我！”

“那個小家夥啊，還沒撲騰幾回，就咽氣了！”

“金燦燦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掉下來，轉頭就被我帶去荒郊快活！”

“你知道浩瀚星空下，我倆一邊躲避過往車輛，一邊防備被遊客偷拍到的情景嗎？

她現在，可是一條為了我，什麼都能做的瘋狗！”

我腦子一瞬間在這一刻空白一片。

在無盡的晦暗的畫麵，一點點拚湊出當初女兒在深水灣無助求助的可憐慘淡。

“就像今晚，隻要我說想弄來一篇高等學術論文，哪怕是賣掉你，金燦燦也樂意！”

我在彷徨無措中艱難找到自己的聲音。

混沌潰散的目光裏全是女兒被淹死在深水灣的痛苦。

可顧宴之美打算放過我，更是在握緊了拳頭遊走在崩潰邊緣時，又附加一句：

“洛楚楚？那個一直在默默暗戀你的小學妹？”

“你不知道，她的滋味可比山裏的清泉還要鮮美。

這三年，我靠著她掙了八套豪宅！

至於她肚子裏麵那個野種，今晚也會被賣出去！”

“你看我多好，直接成全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

“畜生！”我揮起拳頭朝著顧宴之打過去。

熱血的噴張，憤怒在叫囂，委屈在呐喊。

我直覺我渾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寫滿了“窩囊”二字。

一直束縛我的鐵鏈被我纏繞在拳頭上。